林寒愤怒叫嚣：“不准你侮辱我妈！”

霍经年淡淡说：

“女秘书暗恋英俊多金的上司，不是什么稀奇事，你妈也不例外，给我爸当秘书时，爱上了我爸。”

“可惜，我爸对你妈没有意思。后来，林管家喜欢上你妈妈，我爸更是成人之美，将她介绍给了林管家。”

“没想到，好意的善举却种下了祸根。你妈嫁给林管家后，对我爸的恋慕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越演越烈。”

“你出生后，你妈妈得了产后抑郁症，更加重了她的心疾，对我爸爸产生更多幻想，甚至还开始幻想自己被他包养过，当过他的情妇，以及你是我爸爸的亲生骨肉。”

“她几次私下纠缠我爸。正因为如此，我爸爸才劝林管家，让你们母子暂时搬出霍宅。他希望你妈妈看不到他，病情会好些。”

“没想到，她精神越来越差，甚至还在你面前胡言乱语，把自己的幻想当成了真实的故事。你偏偏也真信了她。”

“当然，最可怜的还是你亲生父亲林管家，这辈子，老婆迷恋的是另一个男人，连亲生儿子，都以为自己老爸是另一个男人。临了，还要给你擦屁股，帮你顶罪。”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你所谓的报复，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跟霍家，根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有什么脸报复？你还有脸把刀架在别人身上吗，蠢货？”

林寒脸色苍白，喃喃：“不可能，我小时候明明看到过我妈妈几次偷偷找霍还山，既然她和霍还山没私情，为什么…”

霍经年冷笑：“为什么我爸还好声好气跟她说话，不直接让她滚，是吗？因为你爸爸！因为我爸和林管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不忍心对你妈妈说太重的话！他甚至为了保住林管家的面子，不忍心告诉林管家他的妻子迷恋自己，只暗示林管家让妻子搬出去住。”

林寒有些崩溃：“不会，你骗我……我妈不是神经病……”

“他没骗你，”夏妩镇定道：“……钟情妄想症。你妈妈不是疯子，只是应该患上了这种心理疾病，幻想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异性和自己有感情。产后抑郁症让她这个病更加重。只可惜，没人警觉……”

还害了儿子的一生。

霍经年将一张纸质证明揉成团，不偏不倚，正扔到林寒的脚边。

“自己看。”

林寒飞快拾起来，单手展开。

是亲子鉴定书。

他和林管家的亲子鉴定书。

不是现在才做的。

看日期，是几年前就做了。

申请人，正是林管家本人。

结果显示，他和林管家确系生物学的亲生父子关系。

所以，他果然不是霍还山的儿子。

他妈妈果然就是个疯子，幻想了和霍还山一段情史，还幻想他是她和霍还山的儿子。

他颤声：“……为什么？我爸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霍经年冷冷注视着他：

“林管家一开始也不知道你妈妈有妄想症，更不知道她对你说过这些话，影响了你的心理。后来发现原来是你陷害了我妈妈，才知道你被你妈妈误导了，认为自己是霍家的儿子。他去做了亲子鉴定，想告诉你，你并不是霍家的儿子，可是又怕你知道报复错了以后，精神会崩溃，和你妈妈一样……或许他认为，你觉得自己是霍家儿子，至少精神上有个支柱吧，毕竟，报复也是活下去的支持之一。所以他没有将亲子鉴定给你看。他宁愿你以为自己是霍家亲生儿子，为你在背后默默扫路，保护你，你不被抓到。”

“不可能……”林寒摇头自语，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信念却已然崩塌，握着刀的手滑下去。

夏妩感觉腰身上坚硬的金属松开，下意识就朝前跑。

林寒反应过来，目露凶光，攥紧刀条件反射朝前捅去——

一瞬的功夫，霍经年早已大步跨过来，一手牢牢捂住那把刀的刀身，狠狠一个扭转！

刀身银光一闪，震得林寒的手腕一麻！

‘哐啷’一声，刀落在地上，被霍经年迅速一脚踢到了江水里！

与此同时，保镖蜂拥而上——

林寒被逼得后退两步，狼狈中，朝江边仓皇而逃，却一个失足，跌了下去——

夏妩本就神魂不定，此刻看见林寒的身影没入阑江里消失，眼前阵阵发黑。

霍经年察觉她不对劲，一个手势，示意保镖去江边搜人，朝她径直走过来。

她只看得见男人朝自己走来，薄唇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却听不到声音。然后，身子朝下软去，跌入宽大的臂弯里。

——

恩康医院。

夏妩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阳光射入病房，照在身上暖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