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姐(1 / 2)

大姐18岁就结婚了,嫁给了同村的梁二,出嫁那天是个大冬天,几个手扶式拖拉机组成的车队来接的亲,我压轿坐在敞篷的车斗里。

从我家开到了村后梁二家,梁二他爸是个老师,小时候黑龙江闹天花,他爸是村里幸存的三个孩子之一。因为天花留下一脸麻子,外人叫他梁麻子。

梁麻子祖上是个大户,家里有些底子,梁麻子因为脸上的麻子一直找不到老婆,后来终于有人愿意嫁给她了,宝贝的不行,宠的媳妇骄横跋扈。

梁麻子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先有一儿一女,后面又生了一儿两女。

俗话说头一胎照书养,二胎照猪养,三胎以后就基本上不惊喜了,有可能还是负担。

梁二从小就在他大哥的影子下生活,处处跟他大哥争,他大哥觉得梁二经常跟村里的该溜子活,不务正业。梁二觉得他大哥溜须舔腚,爱钱如命。

梁麻子不知道是不了解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还是因为财力不够,给两个儿子盖了三间房,一人一间半。厨房共用,一家一个灶台。

大姐嫁过去之后,先后生了小薇和丹丹两个姑娘,她大嫂嫁过去之后,生了小龙,小鹤两个儿子。

东北农村,越偏远的地方,越重男轻女,用我奶的话说,这是黑母鸡一窝,白母鸡一窝。

从此以后,梁二妈一直嘀咕梁二,你大哥都两儿子了,你一个还没有。

梁二本来就觉得低他大哥一头,现在更是被逼的抬不起头来。再加上她妈冷言冷语的刺激下,心理逐渐扭曲,一心想要个儿子,生儿子成了他这辈子的念想。

梁二是个口齿笨拙的人,内心的想法没办法通过言语表达,所以酒成了他的宝贝。

平时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的人,喝了酒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也不害羞了,嘎牙子话也说的连篇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跟大姐表达没儿子的不满,大姐也是没好脾气,两个人经常因比打架。梁二酗酒也一次比一次严重。

在丹丹出生后,两个人的矛盾就越来越频繁,有一次我晚上九点多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哭,借着蜡烛的微弱的的灯光,是大姐,趴在屋地上立柜的被垛里,一边哭一边说,一步错步步错。说完又哭。

我爸斜躺在炕头,双手抱头微闭着眼,听她哭。

也许是因为第一个孩子的缘故,我爸对大姐相比之下更有耐心。

大姐从小就不太平,小时候家里遭过雷击,我家当时是个三间草房,一个闪雷从东屋窗户缝子钻了进来,在屋里炸响。我妈,大姐全被震晕了过去,我爸赶紧抱起两个人,把她们转移到了下屋,就是仓房。

大雨倾盆,院子里满是泥泞,我爸呼喊前院我四姑父赶紧过来帮忙,东边隔壁老时家人也过来了,但是他们哪有啥急救知识。只知道掐人中,老时三姑搂着我妈一声接一声的叫我妈的名字,淑琴哪淑琴哪。

我爸当过几年赤脚医生,懂点心肺复苏方法,赶紧把炕柜的盖板子拿下来,把大姐放躺上去,做心肺复苏。

还好两个人福大命大,过了一段时间都慢慢的苏醒过来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倒是我被吓的以后一打雷就不敢在屋里待,躲到下屋去。

大姐,十多岁的时候,站在大谷场的石头碾子上和村里的半大小子说笑,一时间忘乎所以,脚下的石滚子被她蹬动弹了,她手插在口袋里来不及拿出来,整个人载了下去,胳膊摔骨折了。

大姐嫁给梁二后,刚开始小两口浓情蜜意过了几年甜蜜的日子,老话说一个姑爷半个儿,姑爷给老丈人家干活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爸为了养孩子地越越包越多,当时只有梁二一个姑爷,自然承担了我家里很多活,但是姑爷就是姑爷,怎么的也成不了儿子。

时间长了,心里自然不舒服,因此每次干活干的累了,回家就拿大姐出气,有一次干到半夜才回家,农村天一黑就乌漆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家家都拿电棒,这天梁二进屋就拿着手里的电棒给了大姐几下。嘴里骂骂咧咧的,你家的活没完没了的。大姐也不敢言语,毕竟使唤人家了。

黑龙江打老婆似乎是很正常的事儿。农村里评价谁家媳妇好的标准就是咋打都不跑。

大姐心里也埋怨我爸总让梁二干活,婆家因为没生儿子冷言冷语,大姐处境越来越难。

梁二妈眼看着大姐没继续生儿子的意思。越发调拨的频繁了,梁二喝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打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隔三差五就听见大姐打架了,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有一次又打架了,整整三天没见人,我妈坐不住了,带着我去梁麻子家,梁麻子和他媳妇在炕上玩牌呢,根本没人关心他俩打架的事儿,我妈很生气,质问他们,你们把人打跑了都不出去找找吗?梁麻子媳妇正玩着牌,头也没回,说我们没功夫管他们那些闲事儿。好像打架没她功劳似的。

在我妈不断的质问下,梁麻子毕竟是老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