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悻悻道：“但也不是非要个说法。”

“出了那么大的案子。”

“死了那么多人。”

“总得对活着的人有所补偿。”

沈月遥心中冷笑，果然重点来了。

什么为姐姐一家鸣不平，不过是为了钱。

沈月遥毫不留情道：“出事后你们不见人影。”

“发丧的时候也不见你们人影。”

“现在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们跑出来了。”

“你们有什么资格要说法，要赔偿。”

孙氏听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支支吾吾道：“不是我们不出现，是确实有讲究。”

“有讲究的，横死的人容易招来厄运……”

“我们没资格，巧姑可是有资格。”

提到巧姑，孙氏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她原来是小鱼村的人，现在又是我家的媳妇。”

“那可是最有资格的人。”

巧姑？入殓的时候没有发现巧姑，沈月瑶就有过怀疑。

没想到巧姑真的没死。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巧姑一直没有出现。

连给家人送殡都没见人影。

沈月遥：“我可记得巧姑刚及笄，还没说亲呢。”

“怎么这几天功夫就成你家媳妇儿了？”

孙氏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现在她娘家人全死了。”

“我们就是最亲的人。”

“当然她的婚事我做主。”

沈月遥点点头：“你家小儿子确实还不错。”

孙氏还有个未成婚的小儿子，去年刚考上秀才，长得也算清秀。

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倒像个正派书生。

和巧姑倒也般配。

孙氏一听，着急地反驳。

“不，不是我家小儿子，我小儿子可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

沈月遥面露讥诮：“哦？自己的亲外甥女，怎么就配不上你家小儿子了？”

“是嫌她丑，还是嫌她没有娘家势力帮衬？”

孙氏神色尴尬，一时语塞。

孙氏接着又讪讪道：“虽不是我家小儿子，但也是我儿媳妇。”

“嫁的是我家大儿子。”

沈月遥听闻过孙氏家的老大。

那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成天在外惹是生非。

老大媳妇死在了那场疫病中。

把巧姑说给了老大做续弦。

孙氏这算盘打得真是精妙。

娶了巧姑等于有了里正家的遗产。

还可以收养外甥女，得个好名声。

没有娘家庇佑的巧姑，无论是嫁妆还是赔偿款，不就任由孙氏拿捏了？

孙氏好算盘。

孙氏语重心长道：“现在巧姑又无依无靠，就是孤女一个，可不得我这个做舅母的帮衬着。”

孙氏没说的是，她早就和巧姑私下摸过底。

满打满算巧姑家还有三十两的存款呢。

这还只是他爹妈的。

她爷爷做了里正这么多年，存银肯定更不少。

只要把巧姑娶进门，这些钱，可都是她的了。

到时候，她小儿子的婚事就可以立马提上议程了。

沈月遥：“你这么轻巧的就做了主，巧姑同意吗？”

孙氏理所当然道：“女子婚嫁，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现在他父母都不在了。”

“当然有我这个舅母做主。”

“趁着热孝赶紧把婚事办了。“

沈月遥问道：“巧姑呢？要赔偿这事儿也不能你们说了算。”

“就在这儿啊。”孙氏扭头发现并不见巧姑身影，叫巧姑：“巧姑，巧姑呢？出来。”

巧姑红着眼眶，低着头，攥着衣角从大门外走进来。

沈月遥问：“巧姑，今日家人出殡怎么没来？”

巧姑哽咽着：“舅妈不让我出来，怕我给家里招去厄运。”

沈月遥瞪了孙氏一眼。

沈月遥问：“婚事你同意吗？”

巧姑抬头看了下孙氏，孙氏拿眼瞪了下小姑。

小姑低下头，不敢言语。

沈月遥：“你直说，你别怕，我给你做主。”

“如果你不想我带你离开。”

“如果你想留下，我就给你备上嫁妆。”

小姑看着沈月遥依旧不言语。

孙氏：“你看他这么大的姑娘害羞呢，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就是同意的。”

巧姑的眼泪已经滴答滴答地流下来，把帕子都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