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试一下。”

谢榆买了币，站在娃娃机前，抬手投币，双手抚上摇杆和爪键，不太熟练地操作着。

谢榆个子很高，可能是长时间低头做功课的缘故，微微有些驼背，但这并没有为他的气质打折扣，反而增添了一股慵懒的气质。

白色的卫衣外是黑色中款羽绒服，黑色休闲裤略微有些长，裤腿在脚腕处堆积出褶皱，随意搭在黑白帆布鞋上。

解姝晗站在谢榆的侧后方，清冷慵懒的身影和面前粉色系的机器搭配在一起也不显得违和。

“唉，不行啊。你来。”

谢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扭头看向身旁的解姝晗。

解姝晗藏了藏方才在不知不觉中勾起的嘴角，懵懵地应了声。

解姝晗握上摇杆，摇杆是温温的。

最后还是谢榆抓上了两个娃娃，一个是粉嫩的小兔子，一个是探出头的乌龟。

“看来这东西还真不简单。”

谢榆将娃娃取出，递给解姝晗。

身后传来许霆猖狂的笑声，语气中带着些不屑和自满。

“你不行啊谢榆，看看我的战绩！”

许霆竖起大拇指比了比他的身后，只见一堆娃娃山平移了过来。

秦沐芷在一堆娃娃中传出声音。

“就你有本事，你看看你抓的有几个好看的！”

“能抓到就是本事好吗，你要求还高，这些怎么就不好看了。”

许霆接过秦沐芷怀里的娃娃，“看看，这奥特曼多帅，还有这只恐龙，多酷，还有这个......”

秦沐芷越过许霆，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拉起解姝晗。

“让他一个人在这嘚瑟，我们走。”

许霆找店家要了个大袋子，把娃娃一股脑揣进去，把袋子扛在肩上，“哎！等等我！”

——

解姝晗回到家，坐在桌前，将小兔子双手端起，眼睛描摹着兔子的轮廓，就像是今天描摹谢榆的身影。

良久，她把兔子放在一边，从抽屉里把素描本翻了出来。

纸上的线条交织，连接，逐渐成为一个轮廓，黑色的部分用斜线打上了阴影，右下角是小兔子和笑脸。

——

夜晚，街角的树上挂满的灯笼亮起，路上已经有背着行囊拖着行李箱的归乡人来来往往 ，大家都奔着不同的地方开启了相同的归程。

谢榆关了灯，拿起床头的乌龟，指腹落在柔软中。

“嗯，可爱。”

——

江北不算是发达的城市，城里也没有明确禁止燃放烟花。

烟花承载的就是人们的绚烂的愿景，任凭它们在空中乍然开放，火星在那一刻被赋予的意义比其本身更具价值。

街上路边的树上都被彩灯点缀着，烤红薯的摊子冒着热气，小孩们高高举起攥着钱的右手，鲜活地争着红薯的样子和红薯浓浓的香气一起蔓延，卖彩灯花炮的小摊前尤为热闹，江边聚满了放孔明灯的人们，黑字映在红纸上，漫游至夜幕，星星点点汇聚，给辽远的夜绣上了火光。

“晗晗，带你弟弟去放会儿炮吧，穿厚点啊。”

解母忙碌地招待着亲戚，和他们举杯坐谈。解父在厨房里忙着，见解姝晗在一边无聊得紧，便让她带解轩宸出去透会儿风。

“好。”解姝晗抿了抿唇，感激得看向解父。

解父会意地点点头，无奈又宠溺。

“快去吧。”

解姝晗拿上弟弟的外套给他穿上，解轩宸拉着解姝晗的衣角自己穿着鞋，拿了一袋花炮就拉着解姝晗往外跑。

出了门就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冬天的寒意了，解姝晗弯腰，拢了拢解轩宸的衣领，把他的脑袋盖进衣帽里。

“姐姐，我们去哪放烟花！”

解轩宸的目光追随着姐姐的动作，急不可耐。

“我们到小区门口的小广场放。”解姝晗接过弟弟手上的袋子，将自己的手套拿出来给他套上。

“耶！放烟花放烟花喽！”

可是……

“姐姐，我们没带打火机。”

解姝晗和解轩宸站在寒风中面面相觑，解姝晗看了看手里的花炮，又看了看弟弟生无可恋的小苦瓜脸，默默扶额头。

解姝晗环顾四周，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出来玩的人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看到了两个打闹的小男孩，结果人家拿的是摔炮。

解姝晗无奈，揉了揉解轩宸不快的小脸，拉起他的小手准备往回走。

“怎么了？”谢榆的声音从寒气中传送过来，可偏偏又带着暖意。

解姝晗回过身，解轩宸一脸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谢榆注意到她手里提着的花炮。

“要放花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