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绝望(2 / 2)

弃徒的日常 红游隼 1619 字 3个月前

:“两清了,谢谢。”说完转身走出了弄堂口。

我走在路上,不争气地流着泪。我清楚记得当初父母是2013年九月离开的,这孩子是2014年六月生的,也就是说,可能在父母离开我的时候,已经有了这孩子了。之所以后来没有来找我,因为当我跟翠翠在2014年一月逃亡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养胎,而父亲也没空再找那个留在大凉山的我了。更让人心寒的是:七年后历尽艰难的我站到他们面前时,他们居然不认识我!

漫无目的走了许久,忽然觉得好累,被打的左脸有些肿胀,头又开始痛了,冷风吹得浑身冰凉,我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我已走到了衡山路,前方很多人聚作一团,不知在干什么。走近了,发现那些人全拿着相机,守候在一处宾馆门口,个个一脸兴奋还带着神秘的微笑。我想想还是坐下来凑个热闹吧,也让自己歇一歇。于是进了宾馆边的饼屋咖啡馆,点了杯咖啡加一块小蛋糕,坐在靠玻璃落地窗的桌子边上看着外面。当我忍着口腔粘膜破损处的剧痛吃完蛋糕,清咖也喝成卡布奇诺的时候,外面的人群动起来了,向着宾馆门口挤成了一个圈,每个人都努力踮着脚举着相机,甚至还有人举着自拍杆。过了一会,人群开始跌跌撞撞起来,几个彪形大汉跟十来个安保推开众人开辟了一条路,护着两个人走下了宾馆台阶。我瞪圆了眼睛,居然是泮妮娜!一个男人搂着她的腰,一面跟周围的记者粉丝打着招呼,一面快步走进一辆豪车。

“贵圈颇乱。”我摇摇头,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从咖啡馆进入了宾馆。摸着口袋里那一跤加一巴掌换来的五百元,我开了房间,摇摇晃晃地进了电梯。电梯里正好有两个刚才拍照的记者在交流,我这才知道那个男人是某取向一直不明的明星,昨晚被人看到跟泮妮娜在这家宾馆开房。经有心人一宣扬,于是狗仔队们今早齐聚此处。当被问及晚上干了什么,明星回答是跟学霸学英语。听到此处我被呛了一下,喷出点点血沫,将自己和那两个记者都吓得不轻。原来是咳得用力过猛使口腔粘膜处的伤口又破了,我还以为是气急攻心呢。

进了房间,我将浴缸加满热水,脱了衣裤就躺了进去。斜倚在浴缸壁上,在热水的浸泡下,我感觉自己被冻僵的身体开始暖和了,浑身软软的真舒服。只是浴缸内壁有些滑,我得用手脚稍稍支撑一下以免头部滑入水中。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似乎有些意气用事了。毕竟父母要生个弟弟或者妹妹,都是他们的权利。而我从十四岁长到二十一岁,除了身高没变,其他变化应该不少,父母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吧。算了,何必去打扰呢,现在父母跟小胖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父母甚至会在工作日休假陪孩子,这在我那个时候是不可想像的。至于泮妮娜。。。。。。她关我什么事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人就放松了警惕,当我发觉头晕胸闷没力气的时候,似乎有些太迟了。我沿着浴缸壁开始下滑,手却抬不起来,腿也支撑不住。我一面暗骂自己泡那么久是作死,一面在水里扑腾。脑子里灵光一闪,放水阀是压按式的呀,我连忙用脚后跟在放水口一通乱顶,终于,排水口开了,我憋了口气,滑到浴缸底部,慢慢等水放光。得救了,我稍稍安心,不能在热水中浸泡太久这也是一个常识吧,一个疏忽居然差点送命。要是第二天被人发现淹死在浴缸里,该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啊。

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我从浴缸里爬出来,倒在床上,放声痛哭。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这一次,算是为了大山里那个永远没等到父母的十四岁孩子而哭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