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疼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最后再问你一次,谢云州临死之前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魏临疼的脸色泛白,“卑职....卑职说的都是实话。”
任常安眯着眼,看着一直低头的魏临,,忽然松开了脚。
“滚出去吧。”
魏临松了一口气,赶紧抱着左手跑出了书房。
等人走以后,任常安将心腹叫了过来,“这两日派人盯着魏临。”
“另外调查一下,最近骆阳和魏临两人来往如何?”
魏临狼狈的出来以后,在门口撞见了同样被打了板子的骆阳。
骆阳看了他一眼,“你妹妹最近在骆府,过得还不错,不必担心。”
“多谢骆大人。”
两人错身而过,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此时的昭狱,因为谢云州已死,谢家被翻了个底朝天。
再加上定远侯府出面求情,最后谢母杨月茹和谢锦玉两人被放了出来。
谢家人全部流放崖州,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谢母在昭狱内,被关了小两个月,又亲眼看着谢云州身死,头发大半都白了,整个人苍老了十几岁。
再加上之前有中风的底子,昭狱内又阴冷潮湿,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她看着有些刺目的阳光,几乎落下泪来,忙伸手挡住。
身后押解的衙役忍不住推了她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皇上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命,流放崖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母张了张嘴,从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只剩下手上的一个玉镯子。
因为在狱中瘦了许多,镯子很轻易的就退了下来。
“我...能不能给二皇子府传个话,临走前我想见见青....二皇子妃。”
“你?”
衙役皱了皱眉,但一想到眼前这女人毕竟是二皇子妃的亲生母亲,更何况看在玉镯子的份上,便点了点头。
他将镯子揣进怀中,然后看了眼天色。
“你等着,我去给你传个口信,至于见不见的,我可不能保证。”
谢母点头,“多谢,多谢。”
一旁的谢锦玉忍不住问道:“娘,长姐她不会见咱们的。”
“当初入狱她一次都没来过你还奢望什么?”
谢母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但她就是想再见一见,这个她亏欠许多的女儿。
是她自己识人不清,浑浑噩噩,才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拒于千里之外。
“锦玉,如果青妩真的来了,娘一定要为你求个情,你是她亲弟弟,至少别跟着娘去崖州受苦。”
听到这话,谢锦玉顿时不乐意,“娘,到现在你还以为能跟长姐求情?”
“更何况你怎么开得了口?我不同意。”
“皇上已经对咱们网开一面了,你还要长姐去给我求情,这也是在为难长姐,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谢母伸手去拉谢锦玉,余光却瞥见了对面停着的一辆马车。
帘子不知是被风吹开,还是被人从里面掀起一角,烈日下隐约看到一抹银白色的鬓角。
谢母的唇颤了几分,忽的泪如雨下,她就一直看着对面的马车缓缓驶离,才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唯独谢锦玉看见了,刚刚母亲喊的是‘娘’。
外祖母?
他赶紧抬头去看,却只看到马车远去的踪迹。
谢锦玉唇舌有些干燥,“娘,刚刚那个是定远侯府的马车,里面坐的人是外祖母吗?”
听到这话,谢母再也没有力气,跌着跪在地上,朝着刚刚的马车停留的方向磕了个头。
泪水一颗颗落在土里,很快洇湿了一片。
娘,对不起,女儿不孝!
是女儿不孝啊!
谢母几乎是跪趴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悔!
真的好后悔。
是她这么多年任性,愚蠢,一心喜欢谢云州。
不顾爹娘和兄长嫡姐的阻拦,偏要嫁给他,才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可如今再后悔又能有什么办法,一切都回不去了。
女儿与她疏远,再也不会认她,儿子因为被牵连,前途没了,跟她去苦寒之地,这辈子也都毁了。
哽咽的声音,如同最后一丝悲鸣,“娘,女儿....不孝。”
拐角的胡同内,杨老夫人扶着墙,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月茹,泪水纵横。
“孽障,真是个孽障。”
张氏看着婆母如此,心中担忧,但又不能说什么。
心也跟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