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是一位幻术师。

白水不知道操控幻术是否需要动用脑子，但知道人类的弱点绝对是头部。

在从半空落至地面时，他调整姿势，在尽量少碰到蛛网的情况下肘击蜘蛛的下巴，让对方后脑落地。

‘嘭！’地一声。

蛛网很有弹性，缓解了一下落地的冲击力，蜘蛛闷哼一声，眼冒金星，还没有反应过来，“你……！”

在他完整地震惊出‘你怎么可能看到我的本体’这句话之前，白水面不改色地抓着他的帽子，又再次重击下去。

蜘蛛的后脑撞击地面，再次发出‘嘭！’的一声，他在沉闷的碰撞声中眼冒金星。

黑羽快斗嘶了一下，“轻、轻点。”

听声音，感觉这家伙会死。

“我有分寸，怪盗基德绝对不能成为凶手，”白水侧首看向天台另一边的白马探，“哪怕受害者是和你有着血海深仇的国际杀手。”

白马探用力甩头，一只手捂住额头，茫然地转头看来，似乎清醒了几分，但没彻底明白面前的局势转变，“你……”

在白马探把疑问说出口之前，白水再次抬起蜘蛛，再次狠狠摁下去。

‘嘭！’。

昏暗的夜色中，有少许暗红色的在粗糙的地面上绽放。

白马探瞬间清醒了，“等等，他……”

“他不会死，”白水一次性回答两个人，“我不会破除幻术，只能用最直接的办法。”

他松开头顶转了三圈星星的蜘蛛，干脆利落地开始卸胳膊，又解释自己的行为，“我的体术不好，要尽量一次性卸掉他的反抗能力，以免被反击。”

黑羽快斗：“……”

可是你卸胳膊真的很熟练，和卸之前那位狙击手的方式一模一样，像是吃了无数次螃蟹后卸螃蟹卸得应心得手的吃螃蟹高手。

白马探：“……”

白马探看了看干脆利落几秒卸完胳膊的白水，又看了看闷哼出声的蜘蛛，发现蜘蛛的鸟喙面具已经被砸裂开了。

他短暂沉默了一下，又在困意上涌中甩头，紧急打开高压水枪冲向无人的地方，自己从水流中撩了一些水扑脸。

清醒了几分后，他再次看了看白水和蜘蛛，终于认清现实。

白水把蜘蛛翻过去，单膝抵住他的后背，压下了轻微的挣扎。

他垂首靠近蜘蛛的耳边，咬字清晰道：“潘多拉。”

蜘蛛的挣扎停住，他颤抖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可置信的话，“你找到了潘多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再次挣扎起来。

白水抓住蜘蛛的帽子，再次狠狠摁下去。

在‘嘭！’声后，鸟喙面具四分五裂，蜘蛛金色的短发和血液一起迸出，和面具连接在一起的帽子松散开，把更多的金发和偏褐的皮肤露出。

“不，”白水简短道，“你还没有明白现在的局势。”

“不是你在向我追查潘多拉，而是我在拜托你。”

他道：“你亲口说了，八年前‘我’出意外的时候你在场，对吧？”

说完，他松开黑色的夜行帽，手指穿插进蜘蛛的金色短发，慢慢道：“直到现在，你居然还在到处蹦跶，我很不高兴。”

“所以，拜托你自首吧。”

“什，”蜘蛛下意识抬了抬头，又被摁回去，“什么？”

他差点被气笑，“拜托我自首？你是发疯……”

白水抓紧金发，再次摁着蜘蛛的头重击地面打断讲话。

“我拜托你自首，把所有的罪行全部老老实实地向警方交代清楚，并接受法律的惩罚。”

“在霓虹。”

“一辈子都留在霓虹的监狱中。”

他平静道：“否则，我会把潘多拉的事公之于众。”

在晕头转向中，蜘蛛下意识：“什么？”

他脸色大变，“你这个……！”

“这会是个大新闻吧，”白水打断，淡淡道，“‘永生’是个永不过时的话题，哪怕明知道是虚妄的，也仍会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地飞蛾扑火，像是疯子一样。”

“如果我把潘多拉的事公之于众，全世界的人都会看过来，在目光炬炬下，阴影将不复存在。”

他询问，“组织会怎么处理你？”

“已经暴露身份的你。”

又自问自答，“啊，木已成舟，你的身份和潘多拉的事情都已暴露，组织大概不会如何处理你吧？”

才怪。

“把潘多拉的事公之于众？”蜘蛛不可置信地吼道，“你是个疯子吗？！”

“我说过了，你还在外面，我很不高兴，”白水咬字清晰，“所以拜托你，可以向警方自首吗？一辈子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霓虹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