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动了动眉头，“不用故意跳脱掩饰自己。”

黑羽快斗的语气相当生动形象，话相当自恋，让人在听到的瞬间便会闪过‘这个家伙真是自恋，倒是一如既往地活泼’的念头。

与之相反的，便是黑羽快斗的表情：‘安静’。

他静静地看着镜子，眼都不眨地盯着那点碎钻似的红色。

白水理解。

如果说蓝色的眼睛像是一个湖泊，那么那点红色便是在湖泊中不紧不慢跳动心脏，有种奇异魔力，令任何有生命的动物在注视到时，情不自禁紧紧盯着，移不开视线的奇异魔力。

“我感觉，”黑羽快斗定定地看着镜子，“有些奇妙。”

“好像在注视自己心脏跳动的微妙。”

明明那点碎钻红是稳定的，没有在闪烁，黑羽快斗却有种它在以心脏的节奏跳动的错觉，一拍又一拍，无声着震耳欲聋。

明明那点碎钻红并不非常亮眼，不是手电灯和探照灯的光，只有一点最基础的钻石反射光，白水却有种它非常璀璨夺目的错觉，无法移开视线。

这种错觉非常奇异，非常美妙，也非常危险。

在进一步沉沦之前，白水深呼吸，紧急闭上眼睛，把遮挡眼睛的布重新系回去。

他看不到镜子中的自己，也看不到黑羽快斗看到的遮眼白布，但在扯下来后，手指能感觉到模糊的触感，便凭借这模糊的触感系结。

“可以确认了，潘多拉就在右眼中，”系好后，白水重新睁开眼睛，看着镜中一双纯粹的蓝色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尽量摆脱奇异感觉的影响，“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我们要把潘多拉放进眼睛里？”

潘多拉是宝石，不是啄木鸟，当然不会主动钻进他们的眼睛里，而是需要他们主动把它放进眼睛。

把潘多拉放进眼睛里，他们能获得什么好处、能避免什么坏处？

黑羽快斗无缝衔接地抛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动物园追求了那么久的永生之石就在他们的眼睛里，他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以及。

在白水发表意见之前，黑羽快斗抢先发表意见，“暂时不要取出来。”

“在发现之前，我没感觉眼睛有什么异常，就算是现在右眼也能正常视物，还有无视蜘蛛幻术的作用。”

“很有用的，万一那家伙不听话越狱跑出来，你还可以再揍他呢，呃，不过要在他这次的伤好了之后。”

“总之，在没确定后果之前，可以暂时不取出。”

这只是一部分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当初我们能认识，是因为镜子可以连接两个世界吧？”

“更准确的说，是潘多拉。”

“如果把潘多拉取出，我担心……”

黑羽快斗道：“你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重点。

“我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你，看到潘多拉的时候，我的

他一锤定音，“我们稳一点。”

有理有据。

白水没有

他抬手，再次摸了摸眼睛的部位，又提出一个问题，“潘多拉是完整的吗？”

那抹红色太小了，小得像是碎钻，如果是完整的，潘多拉也太小了吧？小到拿去定制婚戒都会被工作人员反复确认。

如果不是完整的……那潘多拉为什么碎了，其他的碎片又在哪？

重物撞击窗户的声音突然响起，“嘭！”

撞击声不是

他碰眼睛的手顿住，侧首去看窗户。

乌鸦把卫生间的高窗撞开了一半，它踩在窗沿上，探头进来，仅剩的那只眼睛像是一汪血液一样，在光线下静静散发着光辉。

它转动眼睛找到白水，血红的眼珠子又上下动了动，“嘎？”

这句乌鸦叫没什么清晰的含义，是表达疑问。

白水的视线落在那只幽红的眼睛上，“……”

……不会吧？

他顿了顿，“潘多拉？”

乌鸦往窗内挤了一下，“嘎。”

这句叫声是在应声。

乌鸦欢快地挤进卫生间，飞到白水的肩膀上。

它主动把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的那只红眼睛凑到白水眼前，眼都不眨地近距离凝视白水，“嘎！”

这句是在骄傲地应声。

白水：“……”

他不确定，反复看了看乌鸦，确定真的看出了莫名的骄傲，又反复看了看那只红眼睛。

“呃，我很想说不会，”黑羽快斗干巴巴道，“但这个问题好像有答案了。”

“怪不得这家伙一直黏着你啊！”

原来不是因为‘乌鸦是监管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