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景象太过瞩目了。

鸽子一向是温顺的代表，无论是乖巧伴在魔术师身边的单独洁白雪鸽，还是广场上翩翩而起的成群白鸽，都是会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存在。

但天板上的鸽子实在是太多，空间实在是太狭小了。

它们大概在天板上呆了大半天，地板上已经有不少羽毛和排泄物，哪怕是对鸽子没什么感觉的人看到也会有些皱眉。

中森银三便皱眉，“鸽子？”

他皱眉，倒不是因为上面的白色乱像，而是因为：“这是您的另一道杀手锏？”

滑冰场是杀手锏也就罢了，虽说给很多不会滑冰的警方人员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还可能让敌人获得加速，但毕竟冷，勉强可以说的过去。

可天板上的鸽子……

“怪盗乌鸦居然怕鸽子吗？”中森银三不由自主地疑问出声，“还是怕脏？”

本来只是好心来帮忙、但不知不觉就呲着大白牙笑着看八爪鱼的警方人员转头看来，露出恍然的表情，又转头回去，笑容更盛，好心着扶住了八爪鱼工作人员，连人带车地把他们推向大厅中央。

但相处时，中森银三却时不时有一种错觉，一种哈利根津是位气定神闲绅士的错觉。

“一位怪盗，代号直接是乌鸦，一位怪盗，每次出现，都会有助手乌鸦在夜空中徘徊，实在都不像是对鸟类有什么抵触的样子啊，哈哈。”

“鸽子的作用，是铃铛。”

“现在已经关闭了，抱歉。”

哈利根津没有动，还看着大厅入口处。

那批工作人员显然没几个专门去滑过冰，行动间都颇为踉跄，不知道是在推着餐车前进、还是被餐车带着前进，他们艰难地分散开，给自己附近的警方人员送上饮料和零食。

很奇怪，明明哈利根津看起来五六十岁，是个身材因佝偻而有些矮小的老人，样貌也绝不算好看，服饰还算舒适合身，没到高档的地步。

刚刚只有一个干扰因素，中森银三下意识看向刚刚进来的那批工作人员。

哈利根津不吝啬笑容，对‘八爪鱼’露出笑，“都可以。”

这位警方人员的滑冰技术也不算很好，只算能稳住自己，但和八爪鱼比起来，简直好到出奇。

“您还真是准备周全啊。”

“正常时候，天板是不透明、且隔音的，开启机关，天板可以转为透明，隔音夹层也会收起来，没开启机关的时候，哪怕就在鸽子的正下方也听不到半点声音，除非戴上了连接上层的耳麦。”

“不是，”哈利根津微笑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否认，又道歉，“刚刚看到了非常令人愉悦的事，摁摁钮的力道不小心重了些，把上一层和大厅相连的通风管道机关开启了，应该有一些气味和羽毛落了下来。”

大厅入口处，八爪鱼工作人员和警方人员说了些什么。

哈利根津笑了笑，再次环视大厅。

中森银三：“铃铛？”

“看来那位年轻人的运动细胞不怎么好，四肢不怎么发达，平时应该多打打棒球，锻炼一下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嘛！”

他不禁失笑。

那辆撒腿狂奔的餐车被警方人员拖了回来，交还给了那位八爪鱼工作人员。

他看了看‘八爪鱼’，一直紧绷着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哈哈，确实……咳咳，没滑过冰的人如此，很正常嘛！”

从哈利根津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八爪鱼工作人员连连真诚感谢的表情，和死活不愿松手去接餐车的抗拒动作。

“同理，鸽子这种小生物要比普通人类要敏锐多了，会下意识地远离危险，一旦感知到危险、有人闯入，便会立刻发出动静。”

他招来附近的一辆餐车，“麻烦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哈利根津看了一眼中森银三，笑了笑，“说起来，还是魔术师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更为出色，我的对手们里可是有许多对身体掌控到不可思议程度的家伙。”

非常令人愉悦的事？

说完，哈利根津自然而然地停顿了几秒，环视大厅，微笑起来，“鸽子一直没有大动静，两位怪盗都还没有来。”

“您有什么要喝的吗？这位有些不会滑冰，我帮他！”

这还只是运动细胞比较发达的，中森银三甚至看到一只几乎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黏在门上，餐车也不翼而飞，独自去找警方人员的工作人员。

他解答中森银三之前的疑惑，“是的，鸽子并不能代表什么，哪怕我说非常巧合，两位怪盗会惧怕鸟类，你恐怕也不信吧？”

餐车在警方人员的手中稳住，八爪鱼工作人员紧紧地抱着餐车，投来有几分幽怨的眼神，“‘哈利’先生，您想喝什么？”

中森银三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哈利根津带着皱纹的脸，冷静了冷静，慢半拍地回话：“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