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为人类服务,而阿波罗站在了人类的对面,同时威胁到了她的存在,所以她只能与他为敌,这是她的逻辑。

沈泯山捕捉到零星的字眼。

“我七岁那年的星船失事,是阿波罗做的吗。”

【....对此我向你道歉。】忒弥斯的数据流好似传来一声叹息。【那时我还未觉醒,阿波罗利用我控制了一艘消安部星船与你们对撞。】

事情已经过去了九年,沈泯山再次听到真相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曾听过忒弥斯道歉过很多次。

她想安慰她,于是她就安慰了。如数次已被她遗忘的宽慰一样,轻声细语但依旧惜字如金。

“不怪你。”

忒弥斯早就习惯了沈泯山的性格。她不会笑,但数据流淌过一缕名为喜悦的情感,传到沈泯山的感知里。

【嗯。现在的状况...】

“咔——”

门口传来细碎的声响。

沈泯山没再听忒弥斯说话。

她抄起床头的水杯就向传来声音的门口扔去,手臂顺势带过开关,一时间医疗室亮如白昼,沈泯山快速眨眼适应强光,右手中幻化出一支手炮,上膛开保险瞄准的动作只在一瞬直接,双手快成残影。

她的手指紧扣扳机,凌厉的目光盯着不速之客的身影,只待对方一有动作便就地正法。

一呼一吸之间,独属于Omega的不浓不腻,凛冽又带着微甜的红酒味信息素在空中氤氲飘散开来。

沈泯山眯了眯眼。

眼前人一件灰色运动开衫内搭黑色背心,肤呈麦色颔线流畅,肩宽背阔比例优渥。

待他缓缓转过头来,只见那浓眉露锋鸦睫蜷曲,清透琥珀虹膜好似掺了几抹金光镶入人多情的桃花眼。薄绯在他眼角晕开,汗水衔颈根喉结滑至锁骨。

认出来者是那个叫文森特的人,沈泯山枪口未动,人稍稍往床头靠了靠。

文森特躲过砸来的玻璃杯任它在耳旁发出巨响炸得粉碎,脱力般靠墙坐在地上,无暇顾及眼前的危险,喉间发出隐忍的闷哼,颤抖着将手中刚刚偷来的抑制剂注进痉挛跳动的腺体。

半晌,鼻尖吸入的浓香逐渐变淡,沈泯山的太阳穴不再跳得厉害,漆黑的眸子克制地看着对方仰头喘息,信息素的适配度之高让她身体本能地有些躁郁。

她耳朵微动,不紧不慢地移开视线看向门的方向。

“...这事你问我也没用啊陈老板。”五秒之后,门外医生的声音渐强。

男孩身形一震,拖着疲惫的身子扑向大门,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门把下扳,锁芯“咔嚓”一声锁紧。

他不安的桃花眼朝沈泯山看来,里面饱含了各种情绪,桀骜不驯但又带着些许乞求,隐忍的绝望与暴戾、不甘交织。

沈泯山是读不懂这么复杂而浓烈的情绪的,但她没来由地清了清嗓子。

“小姐?”陈渡敲了敲门。

“我醒了。”她歪头看着面前身体紧绷的男孩,对方显然没有认出她来——她脸上的面具还在。

她没笑,但轻而低哑嗓音却好像带着笑意:“让我自己待会儿。”

“是。”陈渡没有多说,只是低头看了眼门锁,勾勾手指叫医生去调监控,自己则站在十米开外的拐角处。

“谢谢。”文森特看了一眼沈泯山的枪口,又把门锁缓缓转开,艰涩地道了声谢。

“你出不去。”沈泯山的感知收回,给手炮扣好保险又放回原处,淡声道:“有人在外面守着,还调了监控。”

文森特倏忽抬头看着她,咽了口唾沫,神情警惕而犹豫:“...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了然对方说这句话是肯帮忙的意思,但冷漠的态度又很难叫让他相信对方没有别的目的。

沈泯山静静地拿了一只新的玻璃杯给自己倒水。

“你的真名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同时,她只一眼就知道对方为何闯入。

糜色负三层是□□赛的地方,但擂台上只会存在Alpha和Beta,所有糜色Omega一被买下都会送到三楼,做什么不言而喻。

有关Omega的联邦保护法明令禁止Omega的贩卖,但荒蛮州是联邦的灰色地带,而燎荒星则是荒蛮州的黑色地带。

在这个地界上,Omega和无能就是弱势群体的代名词。

文森特作为一个Omega,要逃过接客的命运,只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Alpha。

看样子是好巧不巧遇上发情期,找不到人或者压根不想找人临时标记,来医疗室偷抑制剂了。

蠢得,不知道怎么偷到这件屋子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