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等卿已千年 遇见光阴 1740 字 2023-06-01

了你这么久,对不起。”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我本名叫南月寻,最后一任南月王的长子,那日是父亲寿诞,宴席上常氏一族突然发难,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匆匆逃出王宫,林一寻这个名字便是逃亡路上母亲随口取的,后来我们被流民冲散,此后就再没见过。”

搁在膝头的手再次握成拳,他缓了缓又道:“那时候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抓捕南月一族的常家人,父亲送我们进密道时曾让我指天为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于是我东躲西藏,在深山里啃树皮,挖野草,甚至从野狗嘴里抢过食,活不下去的时候有幸被一个猎户捡了回去,再后来饥荒就来了,便遇到了阿翎。”

一个皇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可想而知那一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可他最后竟笑起来,眉眼舒展,仿佛遇见她是一生最幸运的事,所有受过的苦难都不值一提。

但只是一瞬那笑容就暗淡下来,他垂了肩,掐在掌心里的指尖细细地发颤,“我不知道,原来阿月还活着,我以为南月家的人都死光了。”

萧翎有点想哭,可她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眼前神色黯然的人,只能屈从本能站起身走过去,很轻很轻地将他揽进了怀里,一手抚在他后脑,一手在他后背轻拍。

许是太专注,竟未发现怀里的人在她靠过来的一瞬已然僵成了石头,耳根微红,手足无措,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憋住了。

“我陪你去找他,好不好?现在就去!”

闻晚歌一觉起来见房里只剩自己一个人,萧翎那侧的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不禁骂自己睡的太沉,竟不知道阿姐何时歇下,也不知道她何时起的床。

匆匆洗漱完跑出去,也不见萧翎身影,看完她留下的字条,才知道自己又被扔下了,气呼呼地坐下,撕了一大块馒头塞进嘴巴里泄愤似的嚼,表情都扭曲了。

袭鹤龄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忍笑道:“师姐和虞前辈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呢?”

闻晚歌哼了声,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道:“阿姐倒是放心把我们丢在这里,万一,万一那叫什么南月离的,还有那鬼面人又跑来抢药草呢?!”

沈思贤闻言,紧张兮兮地捂紧腰间的牛皮袋。

曲修竹和徐同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不是还有我们两个老家伙?我瞧这天怕是还要降雪,咱们吃了早饭就启程,得赶在风雪来临前出了北境,小沈家里兄长不是还等着解毒?”

说的是呢,解毒可是头等大事,耽误不得,闻晚歌这才默默地把那点怨念咽回去,抱起热汤咕噜咕噜喝起来。

赤沙岛在瀚海以南,从北境过去少说得走上半个多月,萧翎和虞子珩一路紧赶慢赶,然而赶到时偌大一个岛屿竟消失不见了。

海面风平浪静,只余粼粼波光。

两人在岛屿所在的方位周围转了两日,一无所获。

返回时却捡到一个不知在海水里漂了不知多久的少年。

这少年约摸十来岁的模样,面上还带着一点婴儿的圆润,兴许是在冰水里泡久了,皮肤白净到毫无血色。

虞子珩将人捞上船后探过脉象,活着,以内力灌注时却发现了异常,这少年倒不知是什么罕见体质,真气输过去只蒸干了衣裳,进入经脉后竟顺着身体流出,更准确来说是直接穿透了过去,就好像这身体上有无数看不见的空隙。

就像……

“厌生兽?!”二人异口同声道。

的确就跟厌生兽那般,再深厚的内力于它们而言不过就是扑面而来的一阵风。

萧翎沉吟道:“埋骨海不生鱼虾,别说渔民,蛟龙岭被灭后更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这小孩儿怎么会孤零零地漂在海上?”

却见虞子珩缓缓伸出手,食指轻触上那少年左边的眼睛,萧翎诧异地眯了眼睛看去,见那处皮肤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阿月小时候十分顽皮,总是到处乱跑乱爬,我与母亲时常跟在他身后追,有一次我追得急了,便骗他说地上有条大虫子,阿月最怕虫子,吓了一跳,结果绊着自己的脚摔进了花丛里,脸上的皮肤被划伤了好几处。”

大概是回忆起了那段往事,他轻笑起来,面上罕见地少了几分老成,多了几分少年感,“那次阿月好几日都没同我说话,后来脸上的伤好了,眼角这里却留了一个疤。”

萧翎惊道:“你是说,他就是你弟弟南月离?!”

“谁叫我?” 躺着的少年忽地坐了起来,睁眼见着两人嫌弃地皱起眉,“你们这两个讨厌鬼怎么在这里?”

萧翎眼角抽了抽,问他:“你是南月离?”

少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错,正是我!”

虞子珩突兀地把少年抱在怀里,轮回几十次,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算是南月寻,可眼前这个明媚的少年,真真切切还是南月离,连左侧眼角外的疤,都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