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贾珍继续犯病(2 / 3)

投壶。整个书社内外,充满了书卷气、士大夫生活的雅趣。这也是贾琮的提议。二进大门两边,装裱一幅对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是贾琮用馆阁体写下的对联。原著是蒲松龄,这时代的人没见过。也算是名联了,不少人专为观摩这幅对联而来。贾琮悄无声息地一个人坐在大堂对奕。观看、听闻四周之人谈话。‘“仁兄,儒林外史读了没?咱大楚第一神童贾景之的名作。”“读了,范进也太可怜了。”“是啊,这简直是多少穷苦读书人的写照。范进写了几十年八股,还写不通,自己却不知通。可怜,可悲。”说起可怜,范进也比不上严监生。贾景之的笔法入木三分。严监生吝啬、却又不失人情味。终身受大房欺负,妻子王氏死了。严监生哭得死去活来,这是糟糠之妻不可......可笑的,严监生死的时候,指着油灯说不出话。唯有姓赵的姨娘明白:老爷是说要剪断一颗灯芯,不要费......严监生点头,这是他临终前的遗......“这种吝啬也算是奇葩了。”贾景之不愧是神童,早慧。这份世态人情的描摹,当今无人能及!相比《红楼梦》大部分剧情都是宅在大观园。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把触角伸到广阔的士大夫社会。在清朝,儒林外史问世后。士人阶级争相到茶馆观看,看看有多少人符合书中人物。这就是优秀现实主义小说的力量。贾琮对此很满意,想必他已经名满京华了?贾琮又见几人对贾惜春的书画指指点点。素描自然也是贾琮教的。几个书生道:“这几幅画太诡异了点......”“对呀,还明码标价五钱银子。谁买呀?这不坑人嘛!”金喜财、黄俊郎大是脸红:瞧瞧,贾公子,你丢人了吧?“这些画,本公子都要了,不用讨价还价!”正在众人吐槽之际。这时忽然进来一位玉面书生。相貌轮廓方方正正,月白色儒袍,约莫十七八的年纪。缎靴、玄色腰带,英气凛然,左右跟着四五个奴仆护卫。众人一静,纷纷惊异起来,这是谁?哪来的暴发户啊?贾琮平静地坐着,那位公子的眼神平视过来。~~~~~内城什刹海对面的胡同街道。是大楚朝廷几个权力中枢之人的所在。内中一条烟袋斜街,每当正月十五前后。烟花点亮夜空。这里的高楼可瞧见什刹海的风光。街中司礼监掌印太监戴权的居所。豪华壮丽的大堂内,便服的贾珍只坐半个屁股。曾几何时三品威烈将军也能接近于此的奢侈享受。一去不复返,真是荣华乃是镜中物。来得容易,去得容易。若是没有贾琮的横空出世。他贾珍仍能与戴权私下平坐交谈。这时却不得不以奴颜婢膝地求他了。戴权一眼也不看贾珍。这位老公公躺在两条软榻之间,一条搭脚,一条垫背。盖着从内宫二十四衙门的针工局巾帽局孝敬的松江棉布、头靠湖丝。身穿家居蜀锦。戴权依旧犹然不满意:“大酷暑的天,太闷了,小钉子,扇风!”皇帝身边的戴权,和离开皇宫的戴权。完全是两个人。贾珍压下愤恨、往日高高在上的尊贵。屈辱地摆出谄媚的笑脸,宛如奴才般起立,拉动布条。“公公若是嫌热,在下给您老扇风得了。”戴权家的大风扇,是专门请工官设计的机括。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拉动,一旦拉动。满室春风,比电风扇都厉害。不过特别耗费人力。但对于戴权来说,这点人力算不得什么。刚进他府里的小太监小钉子早已弯腰进来。贾珍养尊处优之人,虽练过弓箭,有点臂力。却是一个人,根本拉不动它,一时挣红了脸。与小钉子合力,方才勉强扇出风来。“哎呀!咱家怎敢劳动三品威烈将军的纡尊降贵”戴权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却很是满足。这是话里话外的语气,莫过于公然的嘲讽了。满京城谁不知道宁国府名存实亡他早被削爵了说起“宁国公”这个封号。当年九千岁太监魏忠贤给干儿子魏广微封过。(曹雪芹必然知道这件事,难道老曹是专门讽刺宁国府的)贾珍不以为忤,展开笑脸:“使得!使得!老内相是看着圣上长大的。我现下一介草民,给老内相扇风,甭说屈辱。说福气都来不及,全天下能有几人有这福气”旁边的小钉子心道:“这人拍起马屁来比我都不要脸,看来还得向他学学学习.......”虽是私下听惯了不少阿谀之词戴权却仍大悦,他们这样身体残缺的人。受廷臣鄙视,尤其希望得到认可。倘若得不到,又会变本加厉地攫取权力、财富。这是一种由身体残缺而衍生的病态心理。“说说罢,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有啥子事求咱家了”戴权瞥了他一眼,哼声道:“咱家时间宝贵,司礼监值房每日必去。几个秉笔、随堂可还等候着咱家呢!没恁多时间与你闲扯.......”言罢,戴权啜一杯名贵的江南雨前龙井。“承老内相这份情了,相救之恩,儿孙辈必结草衔环以报之.......”贾珍当场认爷爷,喜悦地弯腰恳求:“孙辈之子不日有封奏折要呈上,以监生的名义。倘若通政司、内阁递不通,还请司礼监帮帮忙。事关孙辈身家性命,门外区区三万两。权当给老内相添个彩头......”“抬进来吧。”瞧瞧,什么勋臣之后不照样匍匐在咱家脚下戴权目光偏上斜视贾珍一眼,心里付费。然后又挥手道:“行了,出去罢,实话告诉你,这点银子咱家还瞧不上。但规矩不能乱,钱到公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