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一旁的小案边,摊开账本认真查阅。
见她神色专注,他径自走到桌案后,拿起前几日未看完的卷宗,时不时提笔批注。
不知不觉天色将亮,他一抬眼,便发现江知渺早已趴在小案上睡得正沉。
他起身,取下木架上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目光不经易掠过账册,发现疑点全都被她标出。
他小心抽走账册,当看清上面几大笔账目时,眼底划过一抹寒凉。
……
江知渺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丞相府血流成河,周围都是百姓谩骂声,她被按在刑台上,生生活刮三千多刀,心脏一阵抽痛。
“不要!”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大亮,一件披风自她身上滑落。
“醒了?”她抬头看去,只见云栖玄手边放着账册,语气平静:“你标注的疑点证据并不充足,想要洗脱丞相府罪名,这些远远不够。”
“王爷。”江知渺站起身,忽而两眼一黑,双腿一阵酸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云栖玄眼神一凝,拍案而起,踩上桌面飞跃至她身边,伸手接住她。
“江知渺!”他语气里隐约夹杂着少许紧张,拦腰抱起她绕到屏风后,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等眩晕感消失,她睁开眼睛,一眼便撞入他幽深的眸中。
“你可无碍?”
他离她很近,眼中倒映着她迷茫的模样,一双丹凤眼甚是勾人心魄。
她找回一丝神智,微微摇头:“许是昨晚坐得太久,导致双腿发麻,气血不足,我吃些东西便好。”
“鸿影,上菜。”他对外吩咐。
鸿影应了一声,端着早膳进屋,随后默默退出屋外。
江知渺歪头,问出自己的不解:“王爷,你抄了丞相府,为什么还要用军功救我一命?”
她始终不明白前世云栖玄为何会爱她,甚至在她十岁练功伤及肺腑时还用内力救她一命,就算是重来一次,他依旧关心她。
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好,她遭齐砚南背叛尚且无法原谅,同样她也背叛了云栖玄,这一世,她只想赎罪。
他眼底的波动如同夜空中短暂的流星,只有一瞬,便逐渐沉寂在无尽的黑暗中。
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你若真觉得是我救了你,便不会在新婚夜行刺。”
回想她当时眼中的恨意,他目光寸寸冰冷。
感觉到双腿不再酸麻,江知渺立刻坐起身拉住他衣袖:“王爷,我当时太过悲伤,没想那么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如今我只会与王爷同患难,心里只有王爷。”她冲他眨眨眼睛。
他眼神略有躲闪,扭头扯出衣袖,声音冷漠:“当务之急是要查出丞相府贪赃真相。”
他走到桌边,很自然的盛上两碗粥。
江知渺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揉揉肚子,凑到桌前,看桌上摆着饼子和两样小菜。
她干脆坐下,殷勤的把菜夹到云栖玄碗里:“王爷,这菜配粥吃最美味,你尝尝。”
她满脸堆满笑,总不好自己一个人吃。
云栖玄扫了眼那碗粥,总算是坐下端起碗,她一见他有动作,立马放开了吃,毫无顾忌的夹块饼卷了菜送入口中,随后又喝口粥。
感受到身子的暖意,她才一本正经抬头,目光灼灼:“王爷,昨晚标注账册时我发现那些大额银票都来路不明,像是意外之财,但时间紧迫,来不及查幕后黑手。”
她神色笃定,他一眼便看出她已有了主意。
见他等着她往下说,她郑重与他对视:“我要见我爹一面。”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他垂头,继续夹菜。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眼神坚定:“现在只有我爹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我必须要见他,王爷明明有办法不是吗?”
他夹菜的手一顿,眸子射出阵阵寒光,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让人犹如身在冰窖。
“你还知道些什么?”他语气冷若冰霜,透着危险的气息。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干笑两声:“王爷,别这么严肃,你虽说没了兵权,可到底也是皇上亲封的镇北王,朝堂错纵复杂我不懂,我就相信王爷有办法让我进天牢。”
幸好她没说出她知道暗桩的事。
云栖玄吃掉最后一口菜,江知渺暗中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他怀疑她。
良久,他用茶水漱了口,目中无波道:“今晚亥时,在王府后门等我。”
她面色一喜,狗腿似的夸赞:“我就知道王爷有办法,谢谢王爷。”
“鸿影,送王妃回府。”他起身,不再看她:“我还有事处理,你先回府,账册留下。”
她深知他要查的东西很多,索性跟着鸿影出门。
等出了院子,她闲聊般询问鸿影:“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