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2 / 5)

禩都没走,他岂能提前离开?

依然是到了天黑,胤禛才精疲力尽回到家,用完膳就瘫在软榻上,泰芬珠闲着没事儿,用丝线编彩绳玩儿,她的手灵活跃动,胤禛就盯着看。

等编好一根,泰芬珠系到手腕上,笑着在胤禛眼前晃了一下:“爷瞧瞧,好不好看?”

胤禛呆滞地点头:“好看,很好看。”

泰芬珠看他一脸沉思,遂不再言语,接着编手绳去了。

良久,胤禛长长地叹了口气,泰芬珠偏头看向他,胤禛苦大仇深:“你知道苏尔发吗?”

泰芬珠愣了愣,琢磨了一下,满人同名的特别多,然后不确定地说道:“是多尔衮的嗣子的次子,今年被汗阿玛提拔为镶黄旗满洲都统的那个?”

胤禛点头:“就是他,你听说过他的事儿吗?”

泰芬珠仔细回想,“之前就是个普通宗室贝子,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这几个月他的福晋登了好几次佛伦家的门。”

胤禛接话道:“对,佛伦现在是工部侍郎,他是明珠的忠实盟友,这个苏尔发应该是投靠大哥了!”

泰芬珠放下手里的彩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斟酌了下言辞:“我记得八福晋和苏尔发福晋关系也不错。”

胤禛喉咙动了动,到底还是说:“汗阿玛上个月给浑河改名永定河,因为直隶巡抚于成龙说基本竣工了,于成龙是治水能手,我之前也没当回事儿。但是这两天我在忙工部的事情时,觉得河道贪污或许特别大。”这件事他已经憋了三天了,实在绷不住了。

泰芬珠抿紧嘴唇,胤禛深呼一口气:“前两个月我到工部基本是翻看往年的卷宗,熟悉一下衙门的人,等我浏览到今年工部拨款时,我才发觉那里头的很多款项不对,我在值房拨拉了很久算盘珠子,都差得特别大,而带着旗兵过去监督的就是苏尔发!”

看着泰芬珠愣住了,胤禛苦笑:“今儿在毓庆宫,我试着和苏尔发说了几句话,他对我态度冷淡,我刚刚夸了一句直隶百姓以后不必再受水灾之苦,他脸色就变了,勉强说了几句话,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胤禛起身盘腿坐下,拉过泰芬珠的手:“我与你说实话,我有些害怕,本来我还打算今儿下午再去工部忙一会儿,我也没去,在毓庆宫陪太子消磨时间,打着你嘱咐我把食盒带回家的旗号,让苏培盛把我抽屉里的一些批注过的文书拿走了。”

泰芬珠握紧胤禛的手,轻声道:“爷可以把书写过的东西都带回家。”

胤禛叹道:“放心,我没写什么忌讳的,只是上面有我算出来的银两,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查这事儿罢了。其实我还上了锁,只是我就是信不过他们。”

泰芬珠自信地笑:“爷,您肯定能处理好。”

胤禛摇头:“这事儿没法处理了,汗阿玛刚刚赐了永定河的名儿,我不能上表质疑,那是损伤汗阿玛的颜面。这里头牵扯的人特别多,明珠一党就算了,直郡王和老八未必不知情。”大阿哥被汗阿玛封为直郡王,长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不像三哥那个郡王带着些权衡各方的意思。

泰芬珠闭闭眼,说道:“总之,您要保重自身。”

胤禛感伤道:“自古钱财动人心,永定河啊永定河,汗阿玛希冀这条河永远顺服,可惜,注定是不可能的!人的贪欲永无止境,我不相信他们会在保证河堤牢固的情况下才贪些银子。永定河平静不了几年,于成龙都卷了进去,那河堤约莫就是个面子货。”

泰芬珠心疼道:“爷,这是他们目无法纪,不是您的错儿。”

胤禛轻声说:“泰芬珠,我再也不想这么无力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泰芬珠张口欲言,胤禛摇头:“汗阿玛顾虑重重,太子一心维护地位,老大倨傲,老八逢迎,可是总得有人办事啊!我绝对不允许明珠等人再兴风作浪,视国运民生如儿戏,肆无忌惮地向朝廷拨的银子下手!”

泰芬珠不解道:“您想要做什么吗?”这看着不是想要和太子争的意思啊?

胤禛目光坚定:“我要自学治水,永定河再决堤,我去治理!我在工部当差,身有爵位,佛伦也得听我的!”

泰芬珠欲言又止,这胤禛能学会吗?

胤禛看向泰芬珠:“你说我怎么才能悄悄地学这些?不能找官员。”

泰芬珠抿唇,给他出主意:“您要真想学,一些治水书籍是必看的,但是要想不是纸上谈兵,您总得实地考察一下。”

胤禛皱眉:“可是我不能随意出京,而且那帮人做贼心虚,我要是去考察永定河,他们要是狗急跳墙加害我怎么办?”

泰芬珠认真道:“那您可以找些工匠来,也可以派人找些在河堤上劳作过的百姓,他们对于很多事情肯定清楚,毕竟很多事儿都是瞒上不瞒下。”

胤禛喃喃道:“找些工匠学倒是个好主意,那些治水的有几个愿意围绕河堤走一圈儿,还不都是底下人干了他们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