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2 / 3)

好似是眼前的戏足够好,他这才大发善心地回答道:“上次便在布局了。”

感情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毕竟他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算计到沈云棠。

而今日,以许姝为引子,竟然能让沈云棠甘愿走进他们的圈套。

随即,景池嘴角勾笑,却不达眼底,而是冷眼看着沈云棠狼狈的模样,端正着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道:“沈家次子沈云棠,意欲行刺皇子,特被压入诏狱中,听候发落。”

直到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眼中才泛起几丝浅淡的笑意。

“沈云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是目的达到了,景池从人群外,大踏着步子又来,连上过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沈云棠冷哼一声,睨着眼看向一旁,“所有的话不是都被你们主仆二人说完了?”

又像是在冷笑一般,只可惜那如明月般高冷清俊的身姿,此时染上了几分尘埃,看起来摇摇欲坠。

随即沈云棠的眼神又逐渐归于平静,他挺直了脊背,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云棠一人之死能换回许家满门清白,已是足矣。”

此时他的手上染血,却依旧明亮若天上高悬的月。

纵使身上骂名环绕,可他沈云棠依旧甘愿如此。

为许家,为天下的千万冤魂,鸣一声不平,道一声不公。

当尊严被碾入尘埃,世人的骂名亦不能折弯他的脊梁,戳烂他的风骨……

便是沦入尘埃,他沈云棠依旧是沈云棠,本心依旧,未曾变过。

“押下沈云棠!”

景池朝身后的士兵们挥挥手,冷眼看着昔日的沈二公子坠进尘埃,面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其他人,默声道:“沈云棠包藏祸心,冲撞皇颜,意图谋反,三罪加身,现抓入诏狱,听后发落。”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并非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沈云棠长身玉立,并未有任何的反抗,他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低垂着眸子,怔愣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直到它慢慢干涸,凝固,手上的疼才缓慢地袭上心头。

恐怕日后不能再拿起笔了。

而他所珍而重之的一切,都会被有心之夺走。

甚至变成攻击他自己本身的理由、借口。

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眼中几分明显的湿意开始翻涌。

最后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陈固拓看着眼前的一幕,胸口并没有大仇得报地快感,相反有一股子的失落开始涌上心头。

他使劲儿握紧方才扔给沈云棠的长剑,似乎这样,他才能握紧自己的思绪。

熟不知,握得太紧,只会让它散的更快。

等到他真的意识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而那句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终身的遗憾。

不过此时,景池看了看站在一侧的陈固拓,眼中的情绪开始翻涌。

随即,低声怒斥道:“不要忘了是谁给了你如今的一切。”

话中浸满了浓烈的威胁意味。

而陈固拓,哪里有反抗之力,只能是顺着景池的话,继续做下去。

便是日后他所做的一切都败露以后,那也会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可沈云棠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浸染在自己身上。

他如木偶一般,被四周哄抢上来的士兵们架住手脚,半分都动弹不得。

深一步前一步地行走在大道之上。

迎接来来往往所有人的目光。

有厌恶、不可置信、疼惜、甚至是恶意的目光,都将沈云棠包裹在其中。

想他自幼风光霁月,哪里遇到过这般形势。

所有低声的议论都在他的耳边慢慢放大。

不堪的话语也愈发清晰。

他闭了闭眼睛,想着看不到就行了,可那愈发清晰的话语还是会穿过耳朵,听进他的心坎中。

景池走在沈云棠的身侧,眸中尽是一片悲悯,正色地将沈云棠扣押在其中。一边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沈二公子,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这是什么滋味呢?

沈云棠形容不出来,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所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揣度,以及那落井下石的言论。

一时之间他成了最是不堪的污泥。

甚至连污泥都谈论不上。

所有的思绪在他的心中交汇,终是气上心头。

竟咳出了鲜血。

不过沈云棠并未发觉有何不妥,他艰难地抬起手腕,用手背擦拭掉了。

只余下那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