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脱(1 / 2)

屋内,黄月红刚把两个孩子哄睡,正欲拉扯被褥给他们盖上时,一阵倒地声传入耳中。

她心脏猛的颤动,手紧紧攥着被褥一角。

为了不吵醒两个孩子,她强忍着泪水,替他们盖上被褥,静默看着他们熟睡的脸庞良久,这才起身出门。

看着血泊中的李大铁,黄月红没有大喊大叫,反而平静的跪在黎苏面前。

“我死后,求你给我两个孩子找户好人家。”

黎苏盯着她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见对方不说话,黄月红只当黎苏是不愿意,连连磕头道:“求求你,求求你……是我该死,我愿意偿命,但我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啪——”

一个钱袋被扔在黄月红面前,看着满满的钱袋,她有些愣神的抬头。

“这里的钱足够你们一家用上几年。”黎苏面无表情道。

落言虽不懂师姐为何这般,但心里清楚,师姐已放过黄月红,随即收起匕首。

黄月红鼓足勇气问出声,“你……你们不杀我?”

“趁我没改变主意,拿着钱料理你丈夫的后事,一家人好生过活。”

话落,黎苏抱着女婴转身离去。

落言出言提醒,“你只当家中进了贼,你丈夫是与人争斗间丧命的,官府问起来,知道怎么说了吧?”

黄月红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落言见对方应下,便跟上黎苏的步伐离开。

此时已是卯时,天已经蒙蒙亮,二人的背影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晨雾里慢慢消失。

黄月红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失了神。

渐渐的,太阳缓缓升起,一束光打破云层照射到黄月红脸上。

不过半晌的功夫,黄月红回过神,哭的撕心裂肺。

她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有对死去女儿的愧疚,也有对自己所做事情的悔恨,更让她觉得可笑的是,丈夫的死并没有让她觉得悲伤,反而如同这束光一样,给了她光明和希望。

就好似挣脱渔网的鱼,终于可以回归大海尽情呼吸。

……

树林里,黎苏找了处有花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怀中的女婴就此掩埋,又在坟堆上放了几束新采的野花。

做完这些,黎苏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坟堆前。

落言也静默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搭话。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见师姐依旧无动于衷,落言小心翼翼询问:“师姐,还赶路吗?”

黎苏没有立即回复,落言只觉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师姐这捉摸不透的性子,跟门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又过去片刻,黎苏这才站起身,“走吧。”

落言松了口气,小跑着跟上,也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师姐,你为什么放了那个女人?”

黎苏嘴唇微启,“比起痛快的死去,活在悔恨中更适合她。”

“哦……”落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黎苏没有说出全部实话,她一方面是想让黄月红活在悔恨中,另一方面则是顾虑那两个孩子。

她比谁都清楚,双亲不在身边的凄凉,即使替他们寻了户人家,也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

悠州,京都。

城门口,聚集了许多想要进入京都的人,都在依次排队,等待守门士兵检查后方能入城。

“师姐,有临检。”落言低声道。

黎苏掀起车窗一角看向城门,除了门卒外,还有一行士兵正在对排队进城的人进行盘查。

默默放下车窗,黎苏端坐身子,“一切小心行事。”

“嗯。”

马车旁,几个排队进城的老汉聊起闲话。

“最近这京都可是有什么事?”

“哟,张兄,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一老汉调侃道。

先前说话的老汉自惭形秽,“我这也是出门走亲戚,离家有些时日,自是不太清楚。”

那老汉看向左右,低声道:“平南侯去世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世了?

“谁知道呢,总之平南侯府前几天被一场大火烧去将近一半的庭院,其中便有平南侯常住的院子。”

“这场大火来的可真是蹊跷。”

“谁说不是呢!”

黎苏与落言听闻此消息,心里都隐隐不安,平南侯是谁他们并不清楚,但在刺杀江州节度使一事后,平南侯也接着出事。

都是朝廷命官,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刺杀江州节度使一事走漏消息的又是谁?

平南侯的死,与夜影有没有关联?

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