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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需要尊重生命,只是曚云一直将它挂在嘴边,菖蒲也死死地盯住我,少年还跟着曚云走;我只好叹一口气,放下了即将扇出去的尾巴和手。

实在难以理解,明明对方伤害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忍耐着不动手、甚至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着“没关系”呢?

(心海看起来像是被噎住了,甚至开始觉得我说的话竟然有几分道理。)

看着那侍女颤颤巍巍地捡起四分五裂的茶杯,再用拖把将茶水拖干净然后快速跑走,我终究还是没有一怒之下杀个人给自己助助兴。

之前在渊下宫的日子,一般没有活物敢惹我,那些深海龙蜥血皮又厚,我基本上都是哐哐几拳打得它们奄奄一息但没死,然后等他们自动刷新血量,时间一到立即满血。

可是人类太脆弱了,我在面对那队士兵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一点,一不小心就玩大了,还是那巫女用了点不寻常的小手段以制服我。

感到皮肤上有点像是被火烧的感觉,我抖了抖身子,试图将那些泼到自己身上的茶水抖掉,曚云一来就看到我表情就变得惊悚。

我疑惑地看向她。

“怎么了吗?”

“……你是怎么搞的?”

她拉起我的手就往某个房间跑,那里有个医生,她给我皮肤上有火烧感觉的地方涂了什么东西再用长长的白色条子缠上(后来我知道这叫绷带),做完这一切后曚云严肃地按住我的肩膀。

“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还在状况外。

“有一个人类过来,然后摔倒了,她端的茶水泼到了我的身上,就这样。”

“以后记得躲开,烫伤的感觉可不好受。”

我看了看自己腿上的白色条条,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痒意——之前我去掐架,伤口愈合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原来这烫伤也是受伤的一种吗?之前从没遇到过,母亲也没跟我讲,感觉真新奇啊。

曚云再度拍了拍我的头。

“也要好好爱自己啊,若是糟蹋了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尊重生命的一种体现哦。”

我似懂非懂,此刻只觉得曚云这巫女太过于善良了,以后肯定也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这几日我都待在珊瑚宫里,不过之前那杀了一队士兵的消息不胫而走,菖蒲和少年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都神情复杂。

我读不懂如此深奥的眼神,就肤浅地当做是他们没事找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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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或许就是起始于这里,珊瑚宫内的人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来我面前找茬;有时是传达错误的消息让我白跑一趟,有时是聚众小小声地讨论着什么,待我走近的时候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散开来。

我对此很疑惑,却觉得如此小事不值得问曚云,反倒是在一次菖蒲主动提出的切磋中向对方讲述了这件事情。

菖蒲放下手中的打刀,拿过先前搭在兵器架空位的毛巾擦了擦汗,一边感叹我这不怎么会出汗的冷血体质一边敷衍地回答。

“或许是最近要东征了,民众的慌乱和讨论也是正常的。”

我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晃着自己那已经痊愈的双腿。

“东征是什么?”

“是一场关乎全海祇岛的战争……别想了,你是不可能参与的。”

“为什么?”

“因为你敌我不分,到了战场上肯定就是乱杀。”

“呜呜。”

我棒读了一下以表达自己的委屈,然后起身,甩了甩尾巴,尾鳍的交界处那一圈刺差点刮花了菖蒲的脸。

“我想去找曚云。”

“不可能,她现在根本没时间;就连我都是忙里偷闲来跟你打架的。”

“我不会打扰她的。”

我也知道,马上就要东征了,曚云和菖蒲身为现人神巫女,两人都很忙……但是在长久的分离后,我居然会感到想见她?

(心海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看到我明明已经决定了却没有动作,菖蒲最终很爽快地妥协,同样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果你保证控制好自己,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带路好了。”

——再说,她也很想念曚云阿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