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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曚云,我立马抛弃菖蒲向她扑去。

她比我要高一个头,稳稳地接住了我,又顺势薅了一把我一直都是散下来的头发。

跟她讨论了一下近期贴贴的活动,曚云说她实在太忙,只在深夜有时间,若是我不会在那时忍不住睡着的话,可以去岸边的礁石附近等她。

我立马就同意了,菖蒲也在一旁煞有其事地思考着,似乎是在计划那时的具体活动。

到了深夜时分,海边自然是微微有风的;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礁石上,打了个哈欠目光却没从神社那边移开。

菖蒲坐在我身边,令我意外的是那无名的少年也来了——他平常不会在我面前出现,出现了也不会跟我有太多的交流,一般都是一个人在旁边挥舞着太刀独自练习。

我们三个在礁石上排排坐,整齐有默契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不是,面朝曚云来的方向。

那现人神巫女自远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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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泛着月色微光。

夜,点着颗颗星辰。

海祇岛是梦幻的泡影,夜晚朦胧不清。

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也好。

听不见彼此的低语也罢。

一切都隐没于潮汐之间。

一切都埋葬于鲸歌之中。

意料之外地,曚云也是个诗人,她的口中缓慢吟出美丽动人的诗句。

我和菖蒲并排跟在曚云身后,那无名的少年在队尾也不忘耍一两下太刀。

当时的我实在是不解风情(虽然现在也如此),看着这沙滩、夜晚、海看久了,便厌倦起来。

“曚云,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她没回头,仍然平稳地走着,木屐在沙滩上留下一抹抹痕迹。

“请不要厌倦此刻的风景,夜游便好。”

我闭了嘴,反而转向看身后那少年,只见他将太刀虚空一挥。

这时想来,怕是他正在领悟那“月曚云”与“潮汐”吧。

忙碌的现人神巫女姐妹难得的闲暇时间便在深夜,少年少女们走在夜晚的海边,唱着古老的鲸歌。

听着那悠扬婉转的旋律,我才猛然发觉——自己始终是外来者。

可我不想做外来者,我在那一刻竟然生出了“想要融入大家”的想法,可惜它还没萌芽就被我掐断了。

我是个非人之物啊,至少现在、我是不会想要变成人类的。

我无法开口唱出鲸歌,就像是我的歌声无法融入他们的旋律。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很冷,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微微下降。

曚云、菖蒲、无名的少年……他们或许是好友、是亲人。

但是我呢?

我是践踏了士兵们生命的野兽、是不懂得爱与恨的外人,我在这里的身份模糊不清。

即使曚云悉心教导我,我也仍然是这样一副模样,仅仅被寒冰铸成的枷锁困住;一旦离开便会显露原形。

我在他们的歌声中闭了闭眼,转而拉开距离去跳着踩一道道浪花。

水声并不很大,不会成为杂音也不会影响旋律,但是我听得十分清楚,反而是鲸歌朦胧不清。

我呢,终究是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