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4)

海城的六月和小孩盲盒一样,十有八九会开出雨天来。

后院里那棵大树这些日子被老天爷追着喂水,表层的土都开始呕泡泡。

在这样的雨季,邬佳享受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假期,是自大学毕业之后就久违了的清闲日子。

一个多月前,邬佳还住在城东。

她和大部分职场人一样麻木地奔波于工作,挤在转个身都费劲的出租屋里梦想着哪一天暴富。

结果暴富的日子还没到来,喜提被开。

租房合同也正好到期,邬佳就拿着翻倍的工资,带上两只猫搬来了城西。

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城东商务区不同,城西开发的程度不高。

这一片的街道又窄又挤,两边放眼望去全是平房,别说五彩斑斓的路灯了,到了晚上四下无人时,甚至会觉得后背发凉。

不过多走些路也能找到大型超市,也存在时尚托尼开的理发店和连锁的网红奶茶店,总的来说生存的基本要素齐全。

邬佳迅速适应了这种养老环境,一躺就是一个月。

每天听着窗外刮风下雨的白噪音享受生活,直到六月中迎来了晴天。

终于有了其他活物的动静——窗外树上的麻雀一早就扯着大白嗓拉练,吸引了猫的注意力。

主卧的窗朝着后院,要看小麻雀的话,就要钻到窗帘里面跳到窗台上。

于是厚重的窗帘就这么被邬佳养的猫咪之一扯开了缝,“光剑”利落地劈开卧室的昏暗。

又过了一会儿,挡在脸上的胳膊动了动,被彻底亮醒的邬佳撑开眼皮,眯缝着眼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

好早啊。

毕竟对于放假之后就倒成异国时差的人来说,睡到下午才是最理想的。

看着映在窗帘上的猫咪影子,邬佳叹了口气,道:“腊肠,你要庆幸你是只小猫咪。”

腊肠,非常有风味的二胎猫咪的名字——头胎叫酸菜,这会儿估计在客厅沙发上睡觉。

只有腊肠会乐此不疲地跳到主卧的窗台上看窗外的麻雀。

“腊肠——听没听见妈妈喊你?又装没听见是吧?”

窗帘后的影子明显动了动耳朵尖尖,腊肠本猫依旧没什么回应,倒是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醒了?”

陆知颖和她的大红色行李箱一同出现在邬佳的视野里,她按着手机屏幕回消息,头也不抬地说:“我买了生煎在桌子上,待会儿记得去吃。”

还没彻底清醒,邬佳懒得坐起来,靠着脖子的劲支棱起脑袋,继续问道:“你是要出差了吗?什么时候的飞机回来?需要接风洗尘服务吗?”

“不用了,这次事情比较多,至少半个月吧,到时候我肯定得回家,不然爸妈又要念叨……哦对,昨晚的衣服我扔脏衣篓里了,晚点帮我洗一下。”

得到否定的答案,邬佳也没在意。

她放松了脖子,又栽回了枕头上,“知道了。”

陆知颖回完消息放下手机,扫了眼在床上挺尸的好友,“你幸福过头了吧……真让人嫉妒。”

“那你要从我这里接被开吗?”邬佳伸出两只胳膊,摊开手掌,做了一个双手奉上的动作。

“算了吧,找新工作太麻烦了——我要赶飞机,先走咯。”

邬佳挥动胳膊,“拜拜~”

“拜,等我回来找你。”

行李箱的滚轮声爬过整个客厅,随即就是家门合上的动静。

虽然知道早餐在桌上,但床的魅力更大,邬佳没出被窝,躺着继续用手机刷了会小说。

窗帘后的腊肠“卡巴卡巴”地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总之是和窗外那几只麻雀脱不了干系。

又过了一个钟,五脏庙开始闹腾着要求进贡,邬佳才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眼。

下了床趿着拖鞋,邬佳扯开窗帘,让阳光完全洒进房间。

揉了揉腊肠的脑袋,邬佳和它打商量:“别瞅那小麻雀了,妈妈去客厅给你放《猫和老鼠》。”

邬佳在家只会霍霍一套睡衣,走哪穿哪,不会刻意更换。

今天天气好,客厅也亮堂堂的。

邬佳把临街的窗户拉开了,瞄了眼巷子里——有只野猫缩在角落,听到她移动窗户的动静后飞速跑开了。

即使有顶棚遮挡,这几天的雨水还是让金属的防盗窗沾了不少污渍,有空需要擦洗一下。

邬佳拉上纱窗,这纱窗是金刚网的,内防家猫出走,外防野猫闯入。

有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正好路过,邬佳手疾眼快地扯上纱帘,隔绝了对方的视线。

屋子的总面积其实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全布局。

邬佳几步走到厨房,摆放在岛台边的两个猫碗干干净净。

“酸菜——”

名为酸菜的头胎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