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涂产线？！”秦雪凇的秘书大惊失色。

房地产和造船是秦氏集团两个最重要的支柱产业，而那条国际最先进的喷涂产线则是秦氏船舶具有更高抗腐蚀性的关键。

裴萱提出要秦总那此条产线换……

这相当于让集团折去一条腿！

她怎么敢开这个口！

秘书道：“裴总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特种金属我们也不是非要购买不可的！少了她家，还有其他替代产品啊……”

秦雪凇说：“错，特种金属对集团来说还真就非购买不可，优越的性能没有替代品。”

“特种金属引发整个行业变革，别家都用，我们不用就会被行业淘汰。至于喷涂产线……哼。”

黑色的皮质老板椅转向全景落地窗。

秘书从窗户的影子中看到秦雪凇眼睛里闪着寒光，他知道上司已经有了决断。

*

翌日，一亮克蒂巴赫停在秦氏集团重工厂区门口。

漆黑锃亮的车身倒映着天空，充满力量感。车门打开，裴萱穿着修身的西装套裙下来，腰间镶满钻的腰带平衡了整体暗色的服装。

她取下墨镜，转向身后开阔的厂区。

秦雪凇迎上去，伸出手。两人蜻蜓点水似的双手交握两下，立刻分开。很显然，他们的心思都不在此处。

“裴总，这里面有您想要的东西。”

秦雪凇在前面带路。

裴萱带着手下人兴致勃勃往里走。

“这条喷涂产线是几年前，我们集团总工亲赴D国谈下来的，从引入到目前为止，只为秦氏集团的船只提供喷涂。”

“不过既然裴总开了尊口，为显示我方诚意……”

裴萱扣紧黄色安全帽，隔着玻璃幕墙，看幕墙里还在工作的机械。

“秦总，既然你们引入这条喷涂线，为何没有在此基础上进行新研发，进行国产自主生产呢？”

秦雪凇道：“造船虽然是我们的支柱产业之一，但发展重心还是在房地产。引入这条线的时候，正值房地产市场扩张，所以集团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房地产上。”

裴萱点点头：“明白。”

秦雪凇观察她的神色，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返回办公室，秦雪凇递上一份拟好的采购协议。

“裴总拿回去找法务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了吧。”

裴萱和他面对面坐着，没有接合同，而是浅笑道：“秦总，您还不够真诚。”

秦雪凇捏着合同的手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轻颤。

他狡黠地对上她的眼睛，剑眉一挑。

“哦？”

紧接着，秦雪凇将手缩回来，交叠在鼻尖前侧，饶有兴趣。

“裴总说说？”

“你当我真看不懂吗？你想给我的产线并非引入那条，而是PTMS-001。虽说也是业内先进水平，但还是和引入的产线有一定差距。”

裴萱面带愠怒，指尖轻抚过耳畔的珍珠耳环。

顿了顿，她说：“看来秦总还没想清楚，那么今天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了。”

话毕，她拿起包，便往秦雪凇办公室外走。

“等等。”

这下，秦雪凇是真的急了，他冲上去，在她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握住她的手腕。

裴萱垂眸，盯着他的手。

他赶紧松开：“对不起。”

然后，秦雪凇趁机用整个身躯挡在门口，将办公室的大门挡的严严实实。

“我们还能再谈谈。”

裴萱唇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她抬眸时，脸上还是那副愤怒的神情。

“还有必要吗？”

她说着往回走，坐在刚才的椅子上。

秦雪凇在她身后跟着，渐渐失去谈判的节奏。

他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撑着她的椅子扶手，认真道：“裴总，这条生产线对于秦氏船舶、对于我们在重工业的布局来讲至关重要，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转让。”

裴萱坐直了身体，她盯着秦雪凇，从他镇定的神色下，她看出了紧张。

她知道，事情马上就要成了。

裴萱说：“秦总，您还在等我的原料。”

秦雪凇毫不示弱：“裴总，您不是也在等我的喷涂产线么？我买不到特种金属，大可以换其他原料。您搞不到我的喷涂产线，也可以选择原有技术为您的船队进行二次喷涂。只是这样一来，对我们双方都不是最优解。不妨这样——”

“我们各退一步。”

“喷涂产线我不转让，但是让您使用。特种金属，您依旧卖给我。彼此合作，实现共赢，对我们双方来说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