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边关失守(1 / 2)

萧萧微雨寒 墨青暮 1550 字 1个月前

数日后,新帝登基的消息传遍各地。对于远离临安的西峪关来说,宫廷里的消息总是来得晚些。

彼时,我跟随老汉夫妇刚到西峪关不久。

从临安城出发,一辆改装的双头牛车载着我们缓缓而行,不知在路上走了多少日,终于平安抵达。

老汉略懂医术且途中夫妇二人的悉心照料,我的伤情并不因长途跋涉而加重,伤口在慢慢愈合。

西峪关是老汉的祖籍地,地处边陲,与晟国接壤。

晟国由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游牧部落组成,完颜真一统五部后自立为王,胡人不分种族,皆称晟人。

早年西峪关常有晟人滋扰,频发战事,当年老汉夫妇也是为避祸才逃往关内,一路乞讨,最后定居临安。

离别故土多年,老汉的祖屋早已荒废。两间毛坯房只剩几根椽子,如同一副干瘪的身躯仅靠残骨支撑着。

老汉把遗弃多年的房子简单修葺了一番,我们才算有了容身之处。

大娘刺绣,老汉采药,然后拿到街市上售卖,如此这般勉强维持生计。

为掩人耳目,老汉夫妇将我乔装成男孩,对外称我是他们在临安出生的孩子,名叫沈千宸。

日日朝夕相处,他们待我如同亲闺女,生怕我跟着他们挨饿受冻,吃穿用度总是先紧着我。

我唤他们“阿爹”“阿娘”,不仅仅是为了掩饰身份,更是发自肺腑。我的命是大伯从溪边捡回来的,为了我,他们倾尽所有。

我跟着阿娘学女红,跟着阿爹辨草识药,乖巧懂事的模样,越发招人喜欢。在西峪关的日子,我们过得清苦却自在。

刚入冬的西峪关,绿洲与黄沙相伴,飞鸟伴驼铃起舞。见惯了临安的喧嚣繁华,这大漠的寂静与深邃,别有一番景致。

西峪关南依祁边山,北临腾格里沙漠,是险关要塞,兵家必争之地。

不管是中原政权还是游牧部落,都把它作为军事进攻时的直通要道。

邶国出于军事防御的需要,西峪关不设东、西城门,只开南、北二门,出了南门,就是坪镇。

坪镇的地域归属颇具争议,它地处西峪关南城门以外,既不属于邶国,也不被纳入晟国,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一关一门之间,见证着防御与开放的此消彼长,又信守着中原与草原的约定。

邦正帝时期,西峪关设置了严密倚守的军事联防体系,重兵驻扎,我的祖父寒荆启就是在此地一战成名。

到了明轩帝时期,邶国经济欣欣向荣,但明轩帝重文臣轻武将,不赏边功防黩武,兵事管理上自是比不得邦正帝。

新皇梁云泽登基后,西峪关的驻守军并未来得及换防,仍由镇关大将军孟亮和副将焦作良在此处屯兵把守。

孟亮乃草根出身,毫无背景,性格耿直豪迈。焦作良曾隶属寒家军旗下,热血忠心,壮志未酬。

当年邦正帝销了寒家军的番号,众将士分散各部,留守边关的寒家军旧部不足千人,整合在孟亮旗下。

明轩帝安排孟亮、焦作良二人镇守边关,自有深意。此关险要,若交付他人,稍有不慎,或有挟兵自重之危。

自明轩帝执政以来,四海升平,这得益于他父皇邦正帝的雄才宏略,为其奠定了坚实的军事基础。

寒荆启挂帅边关一战,晟国大败。晟国遣使通好,诺百年不战之约。

西峪关多年无战事,邶晟人民往来甚密,坪镇慢慢变成了两国之间的商贸集散地。

从远处望去,西峪关的尽头全是沙漠,一座孤独的烽火台矗立在大漠中,仿佛一只沉睡的卧虎。

村庄零星地散落在旷野里,汉晟两族杂居,相安无事。马路两旁都是沙枣树,树桠干枯,在初冬的寒风里静默。

坪镇,买卖人聚集之地。街市热闹繁华,人来人往,商贾云集,贩夫走卒,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嘈杂入耳。

晟人的口音浓郁,听起来悠长,自在,霸气,不像我们邶人细软,多的是粗粝。许是地域开阔了,连域音也变得辽远。

坪镇不仅掺杂着商业文化和游牧文化,更多的是市井文化。大的买卖有大的气势,小的买卖有小的精致,互通有无,井然有序。

我和阿爹背着竹篓如同往常来到坪镇,但今天的街市显得异常清冷。

邶商的铺子如常开着,但晟人的铺子好像都关了,纵使访客敲门也无人应答。

邶商们挤在一起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顷夜间,晟商们都被紧急召回,定是晟国出大事了。

边关军营的采买小厮大早来到坪镇,白白转悠了一天,还是没能备齐货品,临近黄昏才牵着骆驼慢悠悠地回到南城门。

南城门高墙围筑,厚重的木门用铁皮包裹,上面布满蘑菇钉,城墙顶部宽阔平坦,可并排行走两辆马车。

卫兵身穿铠甲,肩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