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把面做好之后，就去客厅叫凡青。凡青正在刷着手机，那只金毛又在她的脚下。

“快去洗个手，吃面了。”林笙道。

“好，这就来。”凡青放下手机道。

凡青离开，她脚边的金毛也跟着她一道走。

“你不是把大黄关起来了吗？”林笙有些疑惑。他刚进门时有留意过，门口有一个狗窝和栅栏。

凡青刚刚让它去睡觉，应该是把它关起来了的。

“哦，刚又放出来了。”凡青很快就坐在了餐桌前，她拿起手中的筷子，有些戏谑地盯着林笙道，“你不是说要叫‘山海’吗？”

林笙的眼神有些躲闪，不自然道：“大黄挺好的。”

凡青不置可否地笑了，低下头默默吃着自己的面。

林笙不板着脸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凡青心道。

隔天起来，凡青没有看到林笙，黄姨说林笙很早就去公司了。凡青看了眼手机，才八点钟，他这位大老板就过去了吗？

看吧，资本家都这么努力，而她这个打工人，却还在这里吃早餐。

“凡青，今天要出去吗？”黄姨问。

“不。我要在家躺着。”凡青喝着黄姨褒好的八宝粥，满足道。

她昨晚吃完饭后不小心跟着林笙到了他的书房，凡青看到了他的书架。他家里竟然有影印版的明代刊本！

凡青觉得惊喜的同时还很诧异。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书啊？”

“之前你提到过，一直去图书馆很麻烦，所以我买了。”这些话从林笙口中说出来很是平淡，但带给凡青的震惊却不是一点半点。

她之前跟林笙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很喜欢黏着他。那个时候林笙也没有工作，就一直待在家里，偶尔出去走走，看看各处有没有古建筑。但是凡青那个时候却是在忙着写期末论文，要一直往图书馆跑，每次离开家，凡青都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

“一定要做好饭等我回来哦！”凡青扒着门道。

每次这个时候，林笙都会拍一拍凡青的头，而后一脸笑意地说：“好。我会一直等着你。”

一直等着你，一直托着你，只要你回头，我就会在那里。

凡青现在回想自己当年，还真是有些“玩物丧志”了。

“那我这几天就待在家里，征用你的书房咯？”凡青站在书架旁，对着一旁的林笙道。

林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凡青，她满身上下，似乎都发着光。那种跟理想一起的光。

但是林笙其实也知道，凡青之前一直很想学的是法律。他一直没问凡青，为什么到最后她会走上研究这条路。

“好啊。以后你随时来。”林笙道。

“谢谢您，林大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凡青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谄媚，但是她的心里就是很高兴。高兴自己可以暂时不用往返图书馆，也高兴林笙记得她的喜好。

“不过凡青，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凡青现在心情好，别说一个问题了，十个问题她也会耐心地给林笙解答。

“你当初考研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选法学。”

“其实没有那么多原因，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没有那么喜欢了。”凡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个答案。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其实远没有人们想的那么复杂，一句不喜欢，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可很多问题也是因此而起的。

法学就业前景不是很好，非法本硕士发展也受限，去律所要熬很多年才能出头。这些都是原因。但当凡青考虑这些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真正的喜欢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的。就像她现在选择学术研究这条路，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有成绩，能不能发文章，她只在乎，她很喜欢。

“好。我知道了。”林笙道。听到这个答案，其实林笙一点都不意外。凡青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想不明白时会一直想，可她一旦想明白了，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林笙也是这样的人。他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就一定要费尽心思找出真相，为他父兄昭雪。

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他有些很舍不得凡青。

他们之间只有那么明媚的半年，却足以填满他的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