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他的手一顿，差点把碗给砸了。

江季乔笑呵呵地坐在床上，等着孟聿继续给他喂饺子。

孟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说别的了吗？”

江季乔又想了很久：“他说，跟他在一起可以生孟家长孙，跟你不行。”

孟聿快被气笑了，有儿如此，他大伯这一支败在他手下真不冤。孟聿摇摇头，刚才孟泽冶还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看起来那些叶子没派上用场，那也没关系，他自己来。

谁知江季乔却不肯就此打住，她乌溜溜水润润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在孟聿脸上，认真地问：“所以你行吗？”

孟聿沉默了片刻，反问回去：“你想生孟家长孙？”

江季乔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本来就晕乎乎的，猛一摇头更是天旋地转，大粽子差点一头栽下床沿，还好被孟聿一把扶住了，放回了床上。

江季乔呆呆地缓了一会儿，上眼皮开始发沉，圆润的眼睛每次眨眼都会闭合上一些，眨着眨着就只剩下一条缝了，孟聿看着好笑，便想让她躺下：“困了就继续睡吧。”

结果刚说完，江季乔就一个激灵又瞪大了眼睛，接上刚才的话茬了：“行吗……”

孟聿被她这没有理由的坚持都搞得没了脾气。江季乔看他的视线干净又纯粹，全是好奇，要不是这样，孟聿真的会以为她在装醉。

“这让我怎么回答？”孟聿觉得好笑。

江季乔不依不饶地看着他，执意想要个答案。

孟聿敷衍道：“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江季乔还不肯放弃：“怎么试？”

她贴得太近了，近到呼吸可闻，温热的鼻息拂过孟聿的皮肤，带来战栗一般的触感。孟聿心跳的声音有些重了，他轻轻咬着牙：“你是真的还是装的……”

他越躲，江季乔就越是要往前靠，怕她再靠过来会掉下床，孟聿不敢再后退，只得伸手贴上她的脸颊，江季乔立刻乖顺下来，在他的掌心依恋地蹭了蹭。

孟聿的呼吸有些重了。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很轻的敲门声。

“孟总，该去山上祭祖了。”

每年除夕夜，孟家的传统，要由当代的家主带领，往后山的祠堂中祭拜祖先，是耽误不得的。

孟聿闭了闭眼，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让保姆开门进来，照顾江季乔喝醒酒汤然后重新洗漱休息。

孟家老宅建在半山腰，祠堂要更靠近山顶一些，大概五六分钟的车程。到了祠堂，管家带着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供品一一摆放陈列，有高碗盛放的鱼肉荤牲，有各类糕点，有素烛檀香等等。

香烛点燃，管家推着孟聿的轮椅上前，他持香拜了四拜，将香杆插进了香炉之中。

紧接着，上一辈的人按照长幼次序依次跪拜，先是大伯，然后是姑姑、叔叔……

等到该孟聿这一辈祭拜的时候，孟泽冶先拿了香要点，孟聿却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瞬时间，祠堂里的气氛一僵。

孟泽冶脸上有些挂不住：“大哥，怎么了？”

孟聿淡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年下不好见血，但你这柱香，也不要来污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了。”

这话一出，大伯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孟聿，孟家祖宗在上，你这样侮辱手足，欺压堂弟，就不怕祖宗显灵吗！”

孟泽冶也说：“大哥明示吧，我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连祭拜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孟聿朝他招招手，孟泽冶谨慎地上前，孟聿亲自拿了三支香点燃，然后递给了孟泽冶：“记性这么差了吗？也不过就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然而，原本正常燃烧，烟缕袅袅升起的三支香，到孟泽冶手里不过几秒钟，就忽然齐齐从中间断掉！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刚刚还口称要祖宗显灵来惩治孟聿的大伯这会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怎、怎么会这样！这是谁买的香，质量这么差！”

“这香都是昨天刚从太清宫请来的啊。”管家生怕被责怪，连忙澄清。

“那就是刚才泽冶没有拿稳！”大伯慌忙上前，不敢再假手孟聿，自己点了三支香塞到儿子手里。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数十道视线集中在孟泽冶手中的香上面，他本人也紧张到微微发颤，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吹断了细细的香。

然而，几秒之后，香还是断了！

孟泽冶汗流浃背，像是丢掉什么咬手的东西一样把那断香远远地扔了出去，眼里满是恐惧。

孟家的祖先，真的显灵了吗？他们就在这个祠堂里吗？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

孟泽冶冷汗都浸透了衣服，他也是孟家的子孙，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吧！他的符、他的防身符呢？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