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完璧归赵的王爷(三)(1 / 2)

看完信鸽传来的情报,云晓雾的心情急转直下。

家中父兄总是报喜不报忧,连被扣留宫中这种事也瞒得严严实实,不肯同自己透露半分。

功高震主从来是武将大忌,但天朝武备松弛,少有能堪大用的将领,云将军为了家国只能一再上阵,无法藏锋。

如果他们遇上的是聪明的君主,就算多疑试探,也会尽量做到不动声色,绝对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举动,更遑论威逼胁迫。

父亲和兄长是把忠孝刻进骨子里的正直之人,可云晓雾不同,她生就一身反骨。

刀都悬到脖子上了,不避不让不回击也就罢了,难道还要为了所谓忠孝主动送上头颅吗?

云晓雾做不来引颈待戮的事,狗皇帝敢动云家,她就掀了连家江山。

她同父兄不同,可以报国,却只忠于值得的君王。她不觉得那个位置值得效忠,唯民心所向方值得她披肝沥胆。

文死谏武死战,这教条摊上一个荒唐的君王时只晓得叫满朝文武去死,赌一个良心发现浪子回头。凭什么?那龙椅上的头如何砍不得?

云晓雾将传信对着烛火焚毁,掉头去书房找祈王。

虽然二人已完成了洞房花烛的仪式,连千帆也没少被逼着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但他在云晓雾面前总还带着几分腼腆。

头一次见云晓雾主动来找自己,连千帆压下心头的雀跃,停下手中的笔,主动迎上前,“可有事?”

云晓雾偏头看向连千帆誊抄的“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休”,轻轻笑了笑,“无事,只是想你了。”

连千帆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张口结舌愣在原地,傻子似的不知道如何回应。

云晓雾指尖点了点末尾的“休”字,笑着问道:“是笔误,还是君之本心?”

是“羞”还是“休”,是不后悔还是不改易?

“是笔……”连千帆下意识要嘴硬,对上云晓雾似笑非笑的眼,又鬼使神差地改口,“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他难得这般坦诚,云晓雾心头微动,将人揽入怀中,低头浅吻他脸颊,一触即分。

王爷这么乖,远比狗皇帝更适合帝位。云晓雾受够了君王无止境的猜忌,谋逆之心早被逼得满涨。

许是上天看不惯降下惩罚,狗皇帝子嗣稀薄,几个皇子接连早夭,如今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膝下竟无一个皇子可承继大统,只能从旁支选人。

所以如果不考虑祈王的另一重身份,他坐上那个位置也并非全无可能。

祈王殿下是老王爷从边境捡回来的。

老王爷同他那龙椅上的皇兄一般,子孙缘薄,内宅争斗不休闹得家宅不宁,后院一堆鸡毛蒜皮最后鸡飞蛋打,到头来只剩个早被遗弃的庶子。

男丁都没有一个的时候,嫡庶便也没那么要紧。

老王爷一路追查,在边疆的一间茶馆找回了连千帆。

京城距边疆有千里之遥,如果只是妇人宅斗,涉及范围不至于如此之广。但皇城脚下向来是各国暗探云集之地。一个流落在外的王室子弟,只要操作得当,便可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连千帆于是被陂国皇帝收养,训以忠诚,教以文武。恰逢祈王亲自寻子这样的千载良机,便入祈王府成了世子。

连千帆与老王爷本不该在边境相认,这个地点太过引人怀疑,是连千帆故意放出消息,打乱陂国送他回京相认的计划。

一个孤身入敌国作为细作的皇子,还要堂而皇之的拥有一个公开身份,最后只能是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明明白白已经把他作为获取情报的弃子。

又或者,他一开始就只是弃子。

他这被生他者养他者抛弃的一生,也无意成全谁的圆满。

这样的事情,驻守边境的云家军当然会查,只是云晓雾顺手遮掩了行踪。她有别的事要做,不必父兄知晓。

云晓雾会应下这桩亲事也是因为连千帆这看似两处尴尬实则有机会两边通吃的身份。

内有她防兔死狗烹,外则可借身份兵不厌诈,这是一条最好走的路,保全她云家的荣光与安全。

陂国暗探当年的眼光不错,连千帆的身份稍加运作确实有妙用,只是最后成全的不是陂国,是云晓雾。

至于她的父兄,他们不必知晓这些阴谋诡计,只需要在前线连战连捷,往来不败。脏手的事,她一个人做就够了。

云晓雾于是拉过连千帆,“走,带你去看点好玩的。”

他们没坐车没骑马,步行到了陂国暗探的据点。

云晓雾没管连千帆逐渐苍白的脸色,笑眯眯道:“殿下可看出此处如何有趣?”

连千帆沉默半晌,才道:“不曾。”

云晓雾看出了他的异常,却不打算拆穿,继续解释道:“此地入口狭长,天然就占据易守难攻的地利。往来之人步伐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