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千帆任由她抱着，竹竿似的一动不动，明白了她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一句句陈述像是在解惑，又像是在解释：“我们没教过不收钱，我们教的是嘴要甜，身要软，是浅尝辄止不要恋战，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是我执意如此，不是我刻意如此。

云晓雾的关注点却有些偏，不甚满意地瞪他一眼，“你死不了。”

连千帆笑着应道：“嗯，死不了。”纵容又配合。

云晓雾轻易地被他的笑蛊惑，开始一颗颗解他的衬衫扣子，也不管门锁没锁会不会有人进来。

连千帆当天就穿了一件衬衫，没什么内衣打底，红着脸羞窘地按住云晓雾的手，强自克制住自己，“晓晓，我先去锁门。”接着，就自己捏着扣子想把它们一颗颗扣回去。

云晓雾捏住他的手，“就这样去。”

虽然不给钱，但云总霸道的性子半点没收敛。

连千帆没办法，视死如归地敞着胸口去锁门，脚下健步如飞，手上动作也迅雷不及掩耳，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云晓雾这个始作俑者好整以暇地等着受害者回来，半点不内疚。

甚至受害者还要乖乖回来任她处置。

有钱就是好啊，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当初引得连千帆一眼万年的并不是云晓雾身上价格不菲的高定，也不是她显而易见的特殊地位，更不是她让人浮想联翩的云姓，只是因为她朝舞台看了一眼，他便无法自拔。

有些吸引和爱意深入骨髓刻入灵魂，在几度轮回后依旧清晰分明，无法忘却也无法抹除。

至于吸引云晓雾的，可能是连千帆媚骨天成的表演，也可能是他一望而知的专业，更可能是二人对视时无法抑制的心动。

哪怕过往的记忆都被粉碎清除，爱意却不随之消散，反而铭心刻骨。

抛掉那些纠结后，云晓雾才发现她早就在自己不肯承认的时候动了心，她就是喜欢连千帆，无法克制也没必要克制。

这样乖巧合心意的人，合该是她的。

这样想着，云晓雾肆无忌惮地在连千帆身上留下印章，像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以前她不肯做得太明显，不肯愿意让旁人看见她的在意，而今她偏要告诉全天下这个人归她所有，从头到尾，从生到死。

连千帆的声音一直很好听，这种时候也不例外，像药效最好的春药，加速着这场风雨。

云晓雾从来就不是个温柔的主，只是以前是带着不平的情绪将欢爱转化为惩罚，如今虽然同样猛烈，连千帆却难得体会到这种事本该有的舒爽，甘愿臣服，在她的节奏里沉浮。

只是这人一张嘴欠得很，什么混账话都说得出口。连千帆本想偏过头去不理她，却不经意对上云晓雾的眼，明晃晃的恶劣和愉悦，还有不加掩饰的爱意。他便鬼使神差地什么都配合，底线和羞耻心都顾不得了，对着这样的云晓雾，他唯有投降。

云晓雾只当连千帆不曾给出真心，从来是专业扮演，她又何尝不是戴着精英总裁的假面真实的她本就是一个恶劣至极的顽童，最喜欢把人逼到死角除了求饶别无选择，享受征服与掌控的快感。

明明内里是个变态，现实里却只能伪装出温和有礼的正常人模样。

至于真实的一面，只有连千帆得见。

多的是人受不了这种喜欢，连千帆却渴求这种喜欢。他太喜欢云晓雾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他享受取悦她的时刻，那双眼睛浮现满意和快感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给他的加冕。

他享受云晓雾的爱，不管这种爱以何种形式呈现，他都甘之如饴。他的灵魂离不开云晓雾，他早就已经把整个自己献祭，他的爱近乎虔诚。

云晓雾给了连千帆一场盛大的婚礼，用钱砸出来的奢华，让人咋舌也再难复刻。这么有钱还把钱这么花的人，也就一个云晓雾。

媒体说灰姑娘的故事终于有了完美的收场，云晓雾却说连千帆从来不是灰姑娘，他们不需要联系什么童话，他们自己的故事本身就足够圆满。

婚礼当天，云晓雾给连千帆准备的不止是戒指，是从里到外的全套装备，和他们初遇时一个搭配，只是全部替换成更为昂贵的奢侈品。

连千帆本来不想由着云晓雾胡闹，她一句“乖”又稀里糊涂地点头，回过神来已经是不能见人的模样。

婚礼现场云晓雾笑得灿烂，连千帆却心虚地什么都不敢看，尽力挂出得体的笑遮掩，直到走过长廊，笑意才温柔明亮。

只要是她，怎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