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2 / 2)

挑明了说,即便她揣测他的心思应该也相差无几。

昨晚得知舒湘失踪多日,竟然和世子李焱一起回府,却又主动要和离,修氏当时就想当面问舒湘个明白,若不是夜深舒敬安阻拦,她即时就想来探访。她实在没法安心。

“当初嫁入王府冲喜,襄王妃亲口允诺,只要世子康复我即可离开王府。襄王妃给了我有她官印的和离书”。

舒湘扫过二人脸庞,他们的神情没有一丝在意她,只有焦灼于襄王府的怪罪和可能的责罚。

那便顺着他们的心意说罢。

“襄王府为何如此爽快,想必父母都明了,无非是我厄名远扬,不想沾惹。如今我回到京都,他们面也不见,只想尽早打发我走。我们还是识趣些,主动提和离,说不定王府念我救治世子,还会给我些赏赐”。

舒敬安脸色惊疑不定,却有了几分相信,他问道:“你和华奕朗到底什么关系,襄王夫妇知道吗?”

“我和华公子,并无苟且不堪耳闻入目之事。我孤身在外,他帮助我良多”,话锋一转,舒湘又继续说服舒敬安:“王爷夫妇最在意的只是我的厄名,就像父亲一般”。

“青青,其实许多事情不是如你所想那般——”

舒湘并无兴趣听舒敬安掩耳盗铃的解释,她打断道:“只要父亲同意和离,我远离王府视线,王爷夫妇感激父亲还来不及,怎可能怪罪于你。只怕父亲咬着不松口,襄王爷要做什么出格的事,谁也说不定”。

“襄王爷王妃真是如此想?”修氏半信半疑,追问道:“那你父亲若同意和离,你以后怎么打算?难道在长宁侯府做一辈子下堂妇?”

“我并未在京都长居过,若取得和离书,我或许回云城,或许去玉邺城。母亲的家业不是都在那边么,京都谢家的产业都给父亲操持,算是我不能在身边尽孝的补偿”。

“你父亲为那几间店铺,操碎了心!这些年,长宁侯府不知贴补多少钱在里面。说起来,还不是你父亲念旧情,想着你母亲的好,为你铺路——”

“若是如此,我变卖这些店铺,把银钱给父亲也是一样,若是亏损,等我到玉邺城再补父亲银钱”。

修氏神色尴尬了一瞬,又恢复常态:“那倒是不必折腾,你父亲天生劳碌命。只是这些店铺现时真不值多少银钱”。舒湘离开京都,再无瓜葛,皆大欢喜,只是谢家的家财和长宁侯府也没了瓜葛,多多少少总舍不得。若当初计划成功,玉邺城的家财说不定全归了侯府。

修氏那点心思,谁人不懂?舒湘没再搭理,径直问舒敬安:“父亲,你意下如何?”

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舒敬安和修氏一样,心思早活络起来,只是这样仓促决定,只得京都的铺面,总有些不甘,他回道:“我们总得和王爷王妃见个面,当面说清楚罢。若真如你所说,他们可是欠下我们一个人情。我们冲了喜又主动离去,他们怎么也得好好补偿才是”。

舒湘心下不禁嗤笑,父亲果然如玉珠姐姐所说,可叹母亲当年迷了眼睛。

“那便如此说定,我尽快约见王爷王妃,父亲大人等我消息”,有钱财开路,世上刀山火海般的难事瞬间变成微末小事,玉珠姐姐果然没说错。

“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这可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

修氏自顾自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舒湘已有唤仆从送客之意,视线扫向门外搜索着下人,迎面撞上李焱的目光,阴郁如不知底的深潭。

他面色暗沉,大概是知晓长宁侯来此处的缘故。

舒敬安和修氏如弹簧般腾地一下站起身,客气道:“世子贤婿,我们是接到小女送的帖,许久未见,特来探望”。

李焱尬笑一声,和风细雨道:“昨夜刚回”,又嗔怪舒湘:“你记挂父亲,怎么不和我吱一声,我也好叫人亲自去侯府迎接”。

“这次我与青青在外共历生死,父亲正想邀请侯爷和夫人到王府相聚,为我俩接风洗尘,祛除污祟。不知侯爷和夫人何时有空?”

舒敬安和修氏互望了一眼,又都看向舒湘,她几句真几句假,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