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说到做到，接下来钱辛夷一块牛肉都没吃到。钱辛夷倒是不生气。嘿，你挑我牛肉，我不知道挑你喜欢吃的鱼肉?

两人都不示弱，玩得不亦乐乎。

两人对面，被忽视掉的长皇子，看着二人打闹的样子，一点一点沉了脸。

三皇子举着一杯酒，敬给长皇子，“皇兄，我早就说了，二娘游手好闲，帮不了皇兄。”

长皇子连看都不看他，更别提接他的酒。他语气平和，话却不平和，“帮不帮的了是本宫说了算。”

三皇子面露难色，长皇子冷漠的态度就是打他的脸。但无法，长皇子和亲戎狄占足了母皇的好感，母皇现在十分宠他。

三皇子吞下这口气，挂上软和的笑容，“皇兄，顾家不松口，母皇不会同意的。”

顾家在边关驻守，一门两侯，无上荣耀。母皇心里也清楚，若是把长皇子强行赐婚给二娘，那顾家心里必定会有嫌隙。

二嫁之身，便是平民百姓都难以再嫁，何况皇子呢？除非顾家主动开这个口。

而他不一样。

“本宫很好奇，你到底是真的喜欢顾二，还是……”长皇子看了三皇子一眼，见他低着头不吭声，随时都一副被欺负了似的，狐狸眼一眯，满是慵懒，“算了，你走吧。”

三皇子脸色一僵，不想掉了面子也不敢惹长皇子，只好道：“那瑶儿就打扰皇兄用膳了。”

长皇子摆了摆手，“快走。”

看见就烦。

他管顾家松不松口，他想要的就是他的。

而且，这样比较刺激，想想就让人开心。

长皇子懒散中透出了点愉悦，他接过随侍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把帕子随手一扔就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

……

男客和女客进宫的路线不同，男坐车，女骑马，怎么能走到一条道呢？那出宫的路线自然也不同。

一个南门，一个西门。

钱辛夷夜视不太好，叫随侍顾了辆马车。

入宫只能带一个随侍，她把自己心爱的大白马托付给顾里就潇洒地走了。

顾里简直快被气死了，钱辛夷的马是母马，她今天骑着入宫的马是公马。

这两马看对眼了，怎么都牵不走。气煞吾也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离开校场了，顾里还耗在这。

她正想去找个负责的去说明情况时，马圈前面突然出现了暗淡的微光，以为是人来了，顾里也懒得再走几步，站在原地等。

她打了个哈欠，困得慌。

等人来了后，她眯着眼顺势说了句，“也不知道咋回事，大冬天的这两马还瞅对眼了，麻烦郎君替我找个……”

“你好好看看本宫是谁?”

长皇子把宫灯提高，在顾里面前晃了晃，昏暗的光线打在他如玉般的脸上，他抿着唇，显然不高兴。

顾里却是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赶忙作揖，“臣下见过长皇子。”

长皇子挥了挥手，“起来吧。”

他提着灯走到马圈庞，“你说这两马看对眼了?”

长皇子很高，他披着大氅的背影看起来照样清瘦。影子在地上拉了好长。

顾里实在没反应过来。

怎么有人昨天见面一个样，席上一个样，现在又一个样呢？

真是奇怪。长皇子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应该是那些……啊，顾里没背过几句诗，左右长皇子应该说些知乎者也的话，也不对，太文邹邹了！

反正他就该说些很大佬，很牛逼的话!

“嗯?本宫在和你说话。”

牛逼起来了。

顾里连忙起身，绕过他的影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

“回长皇子，是的。”

他露出的侧脸很绝，长睫的阴影打到了鼻梁上。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后，为他周身渡了层月光。

白色的母马贴着公马拱了一下。

长皇子向后退了半步，顾里也跟着他退。

他晃了晃灯笼，“登徒子。”

嗯?什么意思。

顾里没反应过来，只好尴尬地接话，“是……马吗？”

长皇子侧过身，看了一眼顾里，神色淡漠，却莫名地透露着一股认真，“你也是。”

顾里脸红，大概是被这话惊到了，她指了指自己，“是说臣下吗？”

她怎么可能是登徒子？

长皇子的视线在顾里和马中来回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顾里身上，“你和它一样。”

好了，这是个肯定句。

TMD，谁像这匹马一样啊?她明明是柳下惠!

顾里不服气地问:“敢问长皇子，臣下和它哪里一样?”

“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