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至于落魄到被人泼一身臭鸡蛋的地步，毕竟身份尊贵，下面人方一动作，就有人挡在他前面。

周指挥也象征性的站出来，吆喝两嗓子镇了下场子。顾里气得浑身发抖，瞪了周指挥两眼。

习武之人，五官灵敏。周指挥瞬间就注意到了顾里，眉头一皱，又舒缓开来。

她当即对着顾里摇摇一拜，“县主。“

矛头对准了顾里。

底下人也反应过来，你一嘴我一嘴的说了起来。叽叽喳喳惹人心烦。

顾里“呵”的一声冷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秦长安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短暂相接。顾里瞪了他一眼，他愣了一下，之后眉头一挑，对着顾里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颇有些无所畏惧的慵懒。

什么意思？感情是一点都不急，她急得舌头都咬破了，现在一股血腥味儿在嘴里打转儿。

顾里真的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

几步走到周指挥面前，还想往前时，周指挥旁边的两个人拔出了刀。

周指挥：“县主，还是……”

“嘴闭上。”顾里跨上台阶，那几个拔刀士兵挡在顾里面前，犹犹豫豫，为难的看向周指挥。

周指挥：“顾二娘！！！”

顾里二话不说，随手夺过一把刀，走到秦长安面前，“手抬一下。”

秦长安很配合地抬起手，“诺，都是她干的。她还骂我是杂种。”

顾里闻言回头瞪了眼脸涨成猪肝色的周指挥，“嚯，一个慧英公的庶女也敢骂皇子。怎么，想被灭九族？一家人赶着去地府下饺子？”

周指挥被骂得脸色更加红紫，鼻翼一张一合，最后还是忍了，“不敢。”

秦长安立刻嗤笑一声，“本宫看你敢的很！”

虽然有点仗势欺人的嫌疑，但是仗的事她的势，莫名就很爽。

顾里抿了抿唇，没说话。

秦长安说完对着顾里抬了抬手，“累。”

顾里：“向后退些。”

这玩意只是重，硬度其实不咋地。

秦长安向后退了半步，顾里就举起刀，凝神片刻后，向下狠狠一劈，“叮”地一声，十分刺耳，铁链断了一地。

秦长安摸了摸手腕，还不忘嘚瑟一下，看着周指挥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周指挥，以后给人穿小鞋给记得看着点，纵使本宫有一天失势力了……”

他撅嘴朝顾里那略微抬了抬下巴，“你瞧瞧，我家二娘总会记得我。”

顾里脸涨得通红，她瞪着秦长安，有些羞恼。

秦长安抱着肩笑了笑，眼里像碎了星子一样，就是贱兮兮的。

顾里实在没忍住，一个胳膊肘怼了上去。

秦长安被怼得一晃，还是贱兮兮地看着她笑。

顾里实在无语，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周指挥气得浑身发抖，“顾二，莫要仗势欺人！我是为陛下办事！”

顾里一下子火了，“仗势欺人？我仗哪家势了？我三个姨姨全部战死沙场！我阿母戍守边关几十年，我姐姐还未及芨就上了战场，跟我姐夫七八年没见了。我仗的哪门子势？大安哪门子律法规定这么押人的？死刑犯都没这么押，你凭什么？”

周指挥被骂得说不出话，仍就梗着脖子，“科举一事，事情国家，他涉嫌舞弊科举。”

顾里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地看着她，“大理石那边都没定案，你就定了？皇上还没发话你就说了？”

周指挥不说话，脸和脖子涨得通红。顾里转过身，和秦长安互看了一眼，准备先去户部那看看情况。

两人都欲走时，“顾家满门忠烈，怎么就你这么一个窝囊废？战场不敢上，进士也不曾考？”

顾里停住脚，秦长安一看她肩膀在抖，脸色立刻黑了下来，眼中一片黑雾凝出，心中戾气翻滚，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关节处泛白，他方要转身，就被顾里牵住了。

“走吧。”身侧传来十分平静的声音。

秦长安回过头，仍在怒火中，“走什么？”

顾里十分平静地望着他，“我是不考科举，也不上战场，完全靠顾家活着。没什么好说的。走吧。”

她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秦长安说不清为什么，被她牵动着也静了下来。

“你还真大度。”他还是不高兴地嘲讽了一句。

顾里真就叹了口气，“是啊，不像某人。”

秦长安一听就知道在说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嘴角特别想翘起，明明已经极力往下压了，可是……算了，他侧过身，用袖子挡住脸，“咳咳…咳咳……”

顾里幽幽地看着他，在他后背顺了顺，“皇上还等着我们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

“御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