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叹一口气，说：“死马当活马医，拿棒槌当针吧。”

胡照英点点头，说：“就是。你从哪里来？叫什么？”

小老虎说：“我在拨鱼镇的时候叫余齐，被娘亲折磨得要死了，隔壁阿爷带我见了阿大先生。”

胡照英说：“拨鱼镇在哪里？什么时代？”

余齐说：“就是拨鱼镇嘛，时代么……”

胡照英变化了真津时候的样子，说：“你们那里的人有穿成我这样的吗？”

余齐说：“没有哎，你穿的也太少了。”

变成人形，说：“呐，小孩子就像我穿的这样。”

胡照英一看，仿佛是明朝模样，说：“你是明朝的？大明朝？”

余齐说：“是啊，听大人们说过，是大明。”

胡照英说：“那你的旅程快完结，马上要回家乡了？”

余齐说：“我不回家乡了，阿大先生说如果旅程圆满结束，我会直接到大明后世去投胎，找到一个好娘亲。”

胡照英牵着他的手，一路走，翻过一座山岭，面前就是一马平川，出了画眉洞境界。再回头时，群山已不见。

胡照英猛然心里一动，说：“莫非你投的是这一世的我：开封府琼林苑外卢静宜？”

余齐高兴的跳起来，说：“对啊，一定是她。”

胡照英说：“不对呀，她都要生孩子了，画眉洞送我来干什么？应该是她未嫁时呀。”

余齐说：“你是修什么来的？”

胡照英说：“修能找个好夫君。”

（5）

余齐说：“就是给我找个好爹呗。”

胡照英说：“可以这么说，只是如果你已经有了爹，我难道要拆散他们吗？”

余齐说：“那怎么行，我不会让你拆散我爹娘的。”

胡照英笑道：“也许这一世我活该省力，画眉洞只是让我来亲证我和爱人曾经的美好姻缘的。”

余齐说：“你傻笑什么？我若像你这般傻笑，我拨鱼镇那个娘亲一定又是一阵好打。”

胡照英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这么可爱，她怎么下得去手？一定不是你亲娘。”

余齐说：“我没听人说起过，我自记事就是那个娘亲。”

胡照英说：“女子生孩子的时候都是死去活来，你亲娘一定生你难产，生下你就死去了，你爹又续了弦。”

余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说：“我好想见我亲娘啊。”挽着胡照英的手，仰面看着她，说：“就像这样牵着我的手走啊走啊，永远都不要停。”

胡照英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蹲下来看着他，说：“你将来一定能如愿找个好娘亲，陪伴你长大，娶亲，生子。”

余齐狠狠的点点头。

一路到了开封府，胡照英带着余齐先到了琼林苑外。

仍是隆冬时节，残雪未尽，草木未发，静静的村落，干净冷峻。

胡照英叩开人家，出来一个小媳妇，胡照英说：“远来母子，投个宿，多给银钱，如何？”

小媳妇说：“哪里来，哪里去，做什么的？”

（6）

胡照英说：“洛阳来，家里丈夫去世，来此寻亲未遇。想找个人家寄住些时日，慢慢的寻去。”

小媳妇歪着头看了看胡照英母子，后面出来一个和余齐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儿，粘在小媳妇身上，看着余齐，拿手里的糖就给余齐，余齐就拿了糖，变了一个瓷哨吹了两下递给她。

小女孩儿吹了两声，高兴的不得了。

后面一个老汉出来，说：“小翠，什么人？”

小翠说：“公爹，是个投宿的母子。”

老汉说：“家里有闲房，出门不易，招呼进来吧。”

小翠说：“大姐，进来吧。”

小女孩儿已经牵着余齐的手先进了门。

胡照英和余齐就在这家安顿下来，一面打听卢静宜。

小翠说这附近有三个卢静宜，只有苑下村的那个没有出阁。

胡照英要去看，余齐非要跟着，小女孩儿梁婉儿也要跟着，小翠有点儿犹豫。

胡照英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婉儿跟着不放心。

余齐就答应婉儿，回来给她带个走马灯，婉儿撇着小嘴儿送他们出来。

胡照英赶早带着余齐到了苑下村，看到一个黢黑彪悍的村妇赶着一头驴，驮着一大堆柴经过。过去一问，哎，就叫卢静宜。

（7）

胡照英心里说：怪不得没嫁出去。

这就是这一世的自己吗？唉，就这样吧，好歹看一眼，到底是不是。

刚要对上她的眼光，卢静宜一拨拉胡照英，粗声大气的呵斥道：“别挡路。”

胡照英没提防，一个趔趄。过去一把抓住卢静宜，不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