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1 / 2)

长公主府内的亭台楼阁,池沿水廊皆被精心点缀成红色,披上夜幕,宛若下了一场艳红色的大雨,残留一地血腥。

骆已呈不动声色,淡淡撇了采一一眼,食指卷曲在桌上轻轻扣响。

“夫人不过是去寻落在院外的绢帕”,怎就惹得她如此惊慌?

曾颦亦是嗔怪地看了采一一眼,笑她多虑。

采一的惊呼并未引起他人主意,晋德帝请了清嗓子祝贺词,众人皆被吸引。

“夫人忽然不见,定是受人蛊惑算计,大人快去救救她。”采一焦急地在骆已呈身边低语,凭她一己之力,在长公主府内要对付任何人都很困难,锦衣卫却可以。

见骆已呈无动于衷,采一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衣摆。

骆已呈侧过脸,冷冷在她脸上扫过,鹰一般摄人的眼神无端让人背脊发寒。

采一内心乱成一锅粥,只能安慰自己,可能钟离真的是去找丢了的帕子。

可左等右等,直到晋德帝致词完,仍未见人影。

可她徒有心急,却没任何证据,总不能说姜浔掳走钟离,那她二人的身份必将暴露。

就在此时,礼官高声宣布:“吉时到,新人入场。”

采一愣然看去,姜浔一袭红衣,牵着一名头盖喜帕,身形佝偻的女子,进入众人视线。

这……姜浔在这儿,那钟离去了何处?

骆已呈将采一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向一对新人,暗自盘算。

若是去寻帕子,倒是有些久了,手腕轻抬,右侧的萧鹤立即领命而去,携领一队锦衣卫,如鬼魅一般在公主府中穿行。

可直至宴席结束,众宾客陆陆续续离开,都未寻到钟离。

“大人,一定是有人把夫人藏起来了,我们得快些找到她!”采一急得在原地不停转圈,额头上沁出薄汗,抬眼对上骆已呈的眼神,又吓得不敢多言。

曾颦由李淼搀扶着,不肯离开:“又有什么人要对阿离不利?她回京后从未出府。”

这番话意有所指,眼神直直射在骆已呈的脸上,她可不怕他!

骆已呈皱眉,难得耐着性子好生说话:“李夫人有孕在身,早些回去休息吧,有锦衣卫在,宵小之人谁敢作乱?”

曾颦自是不肯,不顾李淼的温言相劝,牢牢杵在原地:“没有阿离的消息,我绝不回去!”

许是吼得太过用力,腹间传来一阵刺痛,曾颦捂着肚子,冷汗淋淋。

李淼急了:“夫人这胎本就有些虚乏,怎可如此不顾自己和孩子安危?!”

他顷身将人打横抱起,不顾抵抗大步朝外走去。

“你若不将知道的尽数告知,夫人怕是寻不回来。”骆已呈眉头拧紧盯着采一,想到方才钟离离开时的笑颜,心中没由得不是滋味。

“快说!”陆达海那副审讯人的架势摆出来,连哄带骗:“夫人出了事,你也难辞其咎,还不速速把事情交代清楚!”

采一被他唬了一跳,有些羞恼,转而想到钟离可能会遇到的遭遇,眼泪又落了下来。

“夫人,夫人……”

*

钟离是被冷醒的。

幽幽睁开眼,面前是一片漆黑,手脚被缚,嘴里塞了布团,动弹不得,亦无法呼救。

此地一丝人气也没有,可推测,她所处之地应当是一间废弃的屋子。

混乱的思绪回拢,钟离暗骂自己不小心,她真的是去门外寻那一方绢帕。

那是曾颦学习刺绣时绣的第一件成品,送她作为礼物。

可未料刚出院门就被人蒙了口鼻,还未来得及挣扎就丧失神志,再一醒来,就在此地。

姜浔……他到底要做什么?

似是为回应她心中所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闯入,伴着高声大笑。

“让美人久等,本王来了。”

钟离头皮发麻,借着门外落进的月光看清此人。

短打棉衣与灯笼裤,以及那吸人眼球的满脸胡须,竟是鞑靼小王子马库尔。

他笑得轻佻而放荡,不怀好意地吓唬这个娇花一样的女人:“美人放心,不会让你白等,本王定叫你尝尝中原男人给不了你的滋味。”

他边说边解开短打上衣的口子,露出胸口让人恶心的胸毛。

钟离脑中嗡嗡作响,吓得眼泪唰地留下,奋力扭动身子往后移动,可惜背后便是墙,退无可退。

姜浔要再次把她送给他人了吗?

钟离脸上露出凄惶的神色,泪珠在浓密的睫毛上颤动,在月光下更显娇怜。

束腰纱裙包裹出玲珑曲线,让人血脉喷张。

马库尔并非没尝过中原女人的滋味,什么扬州瘦马,西湖船娘,哪个不在他身下□□?

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娇柔可人,媚而不自知的女人,只想欺于身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