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的胳膊拉住，还往后拉了两步，把两个人隔开一段距离，劝说道：“打人不好，问清楚了再说。这孩子说不定是听了谁的话才做的这件事。这次孩子成绩进步也大，一下子到了年级前二百，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说。”家长又踢了一脚，男生踉跄了一下。

沈北意耳朵都被震得难受，看了眼男生，觉得他挺沉得住气。

对面男生从家长来了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没有了之前争辩的气势，一言不发，好像不说话就能躲避所有的问题一样。

沈北意动了动站得有些僵直的脚，本来就是侧着站的，一偏头看到了一头明亮的黄发。

对方一个打算进来的动作，和沈北意对视上之后，最后又敲了敲门，“纸条是我写的。”

沈北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立刻对李平道：“纸条肯定不是他写的。”

李平又让人把姚灵玥从教室里叫到了办公室，姚灵玥看了眼两个人，直接指着黄发说：“那天我只看到了他。”

“行了，高三时间紧，你先去上自习，我让处理这件事的老师来一下。这边也叫一下家长。一群学生在学校里搞小团体，张老师，麻烦你给家长打一下电话。”李平有条不紊地掌控大局。

沈北意看着两个人的班主任拿着手机出去，又听到有人在叫郑雅的名字，语气之间十分惊讶，“郑雅？”

邢茂看出来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抱着一个篮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但是一眼就认出了郑雅，走进办公室之后，又对汪学渊说：“汪老师，咱们班学生那个谈话活动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叫几个学生到我办公室里？”

“按照那个表上叫。”

“行，怎么老同学见面也不跟我打招呼。咱俩二十年没见了吧。你是不认识我了？”邢茂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你孩子也在这里？”

“这个我女儿，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跟汪老师一起。”郑雅似乎也很惊讶，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当老师了。”

邢茂笑笑，“嗨，家长安排，陈虹也在这里。你要见一见他吗？就在隔壁，咱俩刚打完球回来。”

现在显然不是寒暄的好时机，邢茂看了眼其余的人，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情。

“学生写恐吓信，现在在批评教育。”主任还是一副要大事化小的嘴脸。

沈北意盯着他看了几秒，又低下头，没几秒眼睛红了一圈，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她本来是仰着头的，现在低头，就显得有些奇怪。

“这个小同学别哭。”警察先发现了沈北意的异常，赶紧安慰，“我们来就是处理你的事情，肯定给你个结果。”

沈北意是轻易不哭，一哭起来没完的人，眼泪哗啦啦往下流，一开口又是带着哽咽和哭腔，“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什么都没做。”

冯嫣的底气原本就是沈北意，见沈北意哭了，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两个女生一哭，场面就更难解决了，冯嫣的父母和郑雅都坚持了不和解的方案，男生的妈妈一直在不停地道歉，希望再给他们儿子一个机会，小孩子不懂事云云。

“我们明明都不认识，你为什么会挑我？你肯定不认识我。”

“我认识你，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你。我就是随机塞的纸条，没想别的。你要道歉我也给你道歉。这种事情我以后不会再做了。”

男生像是突然想明白一般，学着父母的样子噼里啪啦地道歉，老师们脸上表情微微松了松。

“那你认识楚漫妮吗？附中的。或者你有没有在云升上过补习班。”沈北意突然又问。

“不认识，没有。”

沈北意的问题速度很快，带着质问，精神本来就紧绷着的男生下意识给出她答案，全都是否认。

“纸条不是你写的。”

男生的手很快握了一下又松开，“是我写的，我就是觉得好玩。”

还在撒谎。

黄头发一直站在沈北意另一边，沈北意突然转头看他，“你觉得他能考到前两百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