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死亡(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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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时间线:1941.11.18-1941.11.25

狙击描写,死亡描写

英雄救美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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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苏联下起大雪,又是大雪。

寒冷是斯拉夫人永恒的敌人,也是他们沉默的庇护者。现在你是个苏联的战士了,你也将接受这份苦寒的保护。

你摘下绣有红星的显眼的乌拉山帽,换上纯白的战斗服,披上一件沉重的白色大氅,厚重的动物皮毛也无法抵御苏联的寒冬。你的黑发在雪中太过明显,于是只能在头上戴顶斗笠。雪在下,在你的肩头、帽檐积起一层厚重的、松软的白色,你的脸被冻成病态的苍白;远看,你浑身上下尽是白色,活像个雪人。

月色昏聩,你在雪地里匍匐着前进,雪漫过你的腰际,把你的下半身冻到麻木;但雪也是最忠实的盟友,你悄无声息地攀上高地。高处往往意味着显眼与危险,但今夜糟糕的能见度助你隐入黑暗。

你隐藏在深邃的黑暗中,超越人类极限的视觉让你确定了德军营地的方向,也在一片模糊中锁定了制高点的德军暗哨。

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你又往嘴里塞了块冰[1]——上一块已经化了。狙击手在冬天往往需要含冰块,一来提神,二来防止呵出白雾暴露自己的位置。

口腔粘膜被冻得失去知觉,但你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你依托大树而立,把背后的莫辛纳甘步/枪转到前面,随后左手端起冰凉的护木,右脸紧贴冻成寒铁的腮板。冷硬的枪托抵在你麻木的肩头,你绷紧肌肉,试图制造些热量,让自己暖和些。

瞄准镜中的世界与人间别无二致。

十字准心随着你的动作缓缓挪动,你在瞄准镜中捕捉到了暗哨的位置。雪还在下,天地间万籁俱寂,你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团人型的阴影。轻吸一口气,将精力完全集中在准镜中,瞳孔收缩,那人影在你的视野中逐渐清晰起来。

你轻轻抬起枪身,随着极轻的金属碰撞声,准心稳稳架在哨兵的后脑勺上。

现实中,狙击手并不像影视文学中那样“枪枪爆头”,人头靶子太小容易空枪,他们往往会选择狙击胸腹——既能致死致残,又能给敌军的后勤医疗造成巨大负担。[2]

但你的目标是狙杀暗哨[3],这意味着你必须一枪毙命。

嘴里的冰块缓缓融化,冷气从舌尖蔓延到舌根,你的身体冷到麻木,但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你意识到这是绝佳的机会。

或许正是这份麻木让你完美地完成任务。

你训练有素的身体快于思维。

咔——

扳机扣下,装有消/音/器[4]的狙击步/枪微微震动,后坐力震在你的右肩头,夺人性命的子弹打着旋撕破静夜,惊起几只飞鸟。

噗。风送来子弹没入血肉的沉闷声响,你轻吐浊气,咽下融化的冰水。

嗤。你听到更轻的一声,尸体陷入雪地。

你把步/枪收进怀里,微热的枪管让你找回了几分知觉。你转身打开手电,示意侦查员狙杀成功,随后一步步攀上暗哨所在的高地。仅仅过了十余秒,尸体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你捧起雪,掩埋那些冒着白烟的鲜血,德国哨兵的脑袋整个被你打烂了,血肉模糊,你甚至无法辨认他的相貌。

一个年轻的生命不比灰尘更重,他可能曾是讲台上的老师,可能是笑呵呵的卖着面包的小贩,他可能刚从繁重的学业中脱身,他可能刚与女友告别,也可能刚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

他可以是任何人,但此刻,他只能是一个死去的德国人。

暗哨已经离德军营地不远,你埋好那德军的尸体,转身就能看到军营全貌。

军营并不大。

几只帐篷排成整齐的一行,几辆卡车停在外围,或许可以开走——你记下了卡车的位置。在帐篷附近竖着几根杆子,你猜测可能是附近架设的天线。这个制高点的暗哨已经解决掉,你的队友能够安全地处理对方的通信设备。

你在哨兵的位置悄然趴下,深呼吸。

心跳有些过快了,你感到晕眩,连带着扣在扳机上的手都有些颤抖。

把人头生生打爆的感觉并不美妙,你还被迫趴在那具尸体边上。尸体的脑袋像只碎裂的西瓜,德国人的头骨被子弹彻底打碎了,大量鲜血混着几分腻黄色的脑浆,浓重的血腥味与油脂融在一起。你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胃里翻江倒海。

你把额头靠在那把冰冷的狙击步/枪上,来自各方的精神压力让你倍感疲惫。但这里是个好位置,德国人还没发现你,你必须把握住这个绝妙的机会。

雪片从苍穹落下,温柔地舐过你的面庞,微凉的温度陌生而熟悉,就像记忆中那人微凉的指尖。你托着枪的手抖了抖,随着雪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