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只鸟笼(2 / 5)

要不要说。

她正欲开口询问,恰巧病房门被谁推开,二人齐齐扭头看过去,艾米警官站在门口。

104.

威尔走时把门轻轻合拢,将沉默的怪物一同锁进屋内,多日不见的艾米满态疲倦,眼睛底下敷着一层乌青的黑眼圈,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曾睡个好觉。

“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佐伊将燃尽的烟蒂丢进一次性水杯里,“有事就直说吧,我迟早也是要知道。”

等待的空隙里,艾米拿过她手里的烟盒,取了一根烟塞入唇间,认识这么久佐伊从未见过艾米食烟,对方点燃烟头,皱着眉吸了一口,张开嘴混着空气让烟气滚入喉咙转进肺叶,再熟练吐出。

这个动作她做得很慢,又遽然急促起来,仿佛是克制着某种情绪,隔了一会儿才有声音淌出来,“自从有艾玛和贾斯汀我就戒了,做了父母后,就突然明白了什么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

她停了几秒,“迪克的事我知道了。”

“你把他赶走了。”对于这件事佐伊并没有多意外。

连续三代罗尔巴赫(艾米的姓氏)都是警察,迪克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艾米不是詹姆斯戈登,她古板又正直,不会容许执法权落到一名义务警察手上,尤其夜翼还是戴斯蒙德的死对头,没人喜欢引火烧身。

“不、不……”艾米突然表现得很懊悔,声线变得沉闷,“我是指,我想让他回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他拒绝了我,佐伊,那小子(that son)现在把自己放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里听天由命。”

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心口,佐伊嘴角微皱,叹了口气才接过话茬:“我明白了,你带衣服了吗?”

艾米拿来的衣服被她接过来,白色的衬衫透出陌生的柔顺剂气味,这不是她的警服,内衣也是全新的,不该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来不及多想,她匆忙脱掉身上的病服,冰冷的制服如同枷锁一般熨上皮肤,一颗颗纽扣将血肉桎梏,将所有私心都锁好。

余光瞥见艾米,“你还有事要说?”

“佐伊,我需要你冷静一点再听这个……”话音越来越小,离得有些远,佐伊不期然听漏好几个字,那场蓄意谋杀后,一只耳朵好像听不见了,可能是离爆炸点太近所导致。

她干脆一边将手臂捅入外套袖口,一面靠近上司。

105.

听完艾米阐述,红发姑娘从烟盒又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她举着火机,大拇指摁着钢轮使劲猛擦,颤抖的指尖几次打滑,第五下时指甲猝然从粗糙的金属面刮过去,顿时半边指甲翘起来绽开血液,染红了打火机。

她仍不知疼痛而契合不舍地试图点燃火机,艾米看不过眼径直夺下她的火机,“我帮你。”

火焰一经燃上烟头,佐伊猛吸了一口,徐徐热意似乎也顺着烟气闯进气管,汹涌的咳嗽急喘出声,胸口也在生生作疼。

艾米手疾眼快扶了一把,却被对方反射性拂开,佐伊一只手攀住窗台,一对绿眼睛如同噬血般红,目眦尽裂。

脑中混沌一片,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她沉陷在无人的时空,任由情感放肆失控,她想要不顾一切放声嘶吼,将身体里所有液体全部都流干净,这座城市好像没有底线,她吃掉了所有人,每一个拥有良好品性的人被生生吃尽,最后连根骸骨也不剩,只留下幸存下来的人无助地凝视死者的坟墓。

“别冲动,”艾米低声告诫,“你病还没好。”

佐伊缓缓抬起下颌,将艾米困进双眼,声音如同流动的沙,抓起一捧塞进喉咙里又慢慢吐出来,“冲动?你告诉我,什么是冲动。”

“拿着炸弹闯入戴斯蒙德的基地,杀掉他请来的那些走狗们,与他同归于尽?还是说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一死百了?或者去借高利贷雇一个杀手杀了他再去死?”

她浑身一震,咳得更厉害了,烟灰窸窸窣窣滚落弄脏衣服,手里的烟近乎夹不稳,佐伊颤颤巍巍塞进嘴里猛吸了一口吞入,强行遏制住那些涌上来的腥臭,“别傻了艾米,不论是哪一条都不会成功的,戴斯蒙德像只寄生虫一样盘扎在这块土地这么多年,轻轻一根手指就能将我们这群蝼蚁都不如的人碾死。”

“我们又能做什么?”

她吸了口气,“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106.

麦克辛住在403号房间,恶劣的天气如同造物主降怒,雨雪将室外的一切弄得狼狈糟糕,夜翼从四楼某扇被保洁员漏关的窗户翻进黑着灯的住房,轻手轻脚从房门离开来到走廊,目光扫过每一扇门上的房间号,没花半分钟便寻到目标。

撬锁是他们这群人的必修课,哪怕是需要刷房卡的电子锁,用提前备好的EMP贴片粘上去,略等十秒,便打开了这扇门进入主厅。

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身体曲线跌进地板,青年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