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3)

新任命的大将军说要亲自校阅演武,但也是说过一段时日才校阅,留足了给恒泽军休整的时间。

这些日子赤忽族的阿颜打部族与顽嘎部族战事胶着。波及了旁边的几个小部族,那几个小部族粮食并不如大部族多,便想趁乱铤而走险,但也只敢放些小部分的人偷袭骚扰,并未有其他大动作。

恒泽军夜夜都有人轮流守营,没有给那几个小部落得逞。

明璜领命带人打了回去,她瘸着一只手提着长柄大刀冲在前面,又带着他们这一卒人领了不少军功,几个不断骚扰的小部落被杀得只剩下老弱病残,甚至还从中解救了不少被赤忽族虏获的大盛女子。

虽胜得是几场小战,但也不得不说时机恰好。先是当今圣上广发军粮,亲自派亲信押送,这次军粮都全须全尾的送到了营中,吃肉的频次也提高了,每到饭点,营中飘着都是肉香。

且有小道消息传闻,不久之后还会再押送一些吃食过来改善军营伙食,听说每月的粮饷还有涨。

一时间军中稳定,士气大振,连带着善成帝的军中威信都提升了不少。

不过打仗从来都是残酷的。这阵子虽屡屡大捷,但恒泽军却仍是有不少人在战场上殒身。

明璜默默地看着被分到自己队中填补空缺的二十余个新士兵,又计较了一番本次队中战死的人,喝声道:

“各什都有,自行领人分配!”

她一发令,下头站在前边的什长便大应一声是,各自领人编队。

他们或是刚投军的新兵蛋子,也有原在队伍人员所剩无几被打散分配的老兵。众人仍笼罩在失去队友的悲痛中,编队后便呆呆立着,气氛异常沉默。

在这几场战事中,明璜队中便有两个什长战死沙场,一个是身材粗壮为人豪迈的汉子,名唤黄冲,在明璜刚做卒长还镇不住场子的时候出来凭据义理,为明璜说公道话。

黄冲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老说起他家乡的媳妇和孩子。

另一个什长则没大名,姓陈,大家都叫他狗子。陈狗子入伍多年,为人圆滑,流里流气。但听他同乡说他对自己老娘极为孝顺,对几个弟妹也是极好的,从军的缘由是乡中富户被抽中壮丁,花钱买人顶替,还承诺若顶替之人战死了则会好好照料他的家人。

为了生病的老娘和弟妹,这陈狗子便顶了这个差,收拾了几件破衣裳就投军了,这次战死也是因为拉了自己什中腿软的新兵一把,没躲开流箭。

这是两个什长,还有几位伍长,以及若干小兵,都战死在沙场上,再也没回来。

队中沉默,明璜见在眼里,心中亦是哀痛,分外不好受。心中的悲伤似要把胸膛涨破,再也隐瞒不住。

她眼眶尤在通红着,却恨恨扬声道:

“这些兄弟是为了我们而死,为了整个大盛而死!”

“我们作为一个兵,守在这里,数年无法归家,我们仅仅只是为了守住这桐阳关吗?为了守住这石头垒的泥巴糊着的城墙?”

“我们是为了守住城墙后面的人!不说京城那群王八蛋,我们要守住的,是我们自己的爹,自己的娘!是自己的媳妇,是自己的孩子!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多杀几个赤忽的蛮子,为这些兄弟们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明璜恨恨说完,声音已是微微颤抖,她扯下颈上红巾抓在手上,扬声喊道:

“杀蛮子!杀蛮子!”

队中人都被她所感染,一抹脸上的鼻涕眼泪,也学着明璜的样子将红巾抓在手上,振臂大呼:

“杀蛮子!杀蛮子!”

队内士气被调动起来,明璜眼睛布满血丝,只剩一只手能用,却仍是提着一柄比她人还高一大截的长柄大刀,以身作则,亲自领着他们操练。

不远处也身着一身卒长甲胄的李大郎见到明璜这副模样,眼色深沉,却是没再不阴不阳,只是同样带着自己队中的近百人操练起来。

劝明璜不要太拼命的黑皮卒长见状挠了挠头,轻踢了自己队中叼草蹲在一旁的什长一脚,粗声让众人集合,也操练了起来。

草原中的大部族间打到狗脑子都要出来,他们已知丰厚粮草是陷阱,又见几个小部族被杀得只剩老弱病残的惨状,便暂时不敢再来招惹士气正盛的恒泽军,只专注和自家邻居打仗,为了抢夺对方的女人和粮食。

明璜这段时日便专注带着自己队的人操练,她自入伍时便是拼命,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

她要军功,要被人看见,要被人赏识,这样她才能在这军中升阶。

她想去中军大帐!

于是别人不敢冲的地方她敢冲,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她敢去,别人不敢领的命她敢领。

但段时日明璜带着自己队中的人奋力操练,并不是怀着在大将军亲自校阅时被他一眼相中赏识的心。

她只是想若这几十个兵们在操练时艰难一些,辛苦一些,在战场上没准便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