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3)

一晃就是十余日后,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知是谁透露的消息,这个刚来不久的大统领要调回京中之事传到整个恒泽军都知,恒泽军那些上层的将领们心中不觉暗暗讶异:

怎刚来不久,便就要调走了?京官虽好,但这可是从大军统领调成了副统领。

京中果然风云诡谲,也不知道这向大将军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众人有惊异有嗤笑的。只有一些脑子灵活的人稍转一下,便知这向大统领调来恒泽又调走的水深得很,其中所涉及的东西不是他们这些小将领应该知晓、应该看明白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明哲保身最为重要,其余的便由它罢了。

帝王心思难测,军中上头的将领心也各有异。

虽都是几个大老粗,但毕竟为官为将多年,每个人都知这人虽然调走,不知几时会再回来,山高水长,从此之后就难再见了。

但毕竟同朝为官,都是武将,面子还需过得去,痛打落水狗的样子很不可取,故特特组织军中人为向凛送行。

明璜这次的位置比之之前演武时,排得要比高台近了点。

大舅舅在她眼里头不再像芝麻那么大了,而是从芝麻粒儿变成了花生粒儿。

清晨,天却还未亮,营中仍点燃了几炬火把。明璜遥遥地望着自家大舅,她眯着眼仔细看,试图望得清楚些,但却也没看清向凛脸上挂着是什么表情。

二人身份悬殊,明璜也不能暴露。故自那一晚后,舅甥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此次向凛要走,他似乎也想寻一下外甥女在哪,他左右望了望,试图找到二骑营的位置。怎料好半天都没有找到,时辰又要到了,只能敛住心头的遗憾,对身边的副官以及京中赶来接他赴任的一群人点了点头,一众人便手拉着缰绳,一同骑马走了。

他系在身后的披风在寒风中翻飞,在无日光的凌晨也能看出似血一般的猩红

新来继任的大将军在高台上讲了什么,明璜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人明璜也是没看的。她只是呆呆地盯着大舅从花生大小缩成芝麻大小,而后慢慢不见了。

随着大舅舅远去,明璜心里的惆怅便也跟着慢慢地浮了起来。

待人已经见不到了,明璜垂丧了半天脸,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对自己道:

起码今世大舅应是不会死在攻城战中了,虽只听大舅提了一嘴,但能替天子巡边也知此生大舅是很得圣心的。回到京中也是明贬暗升,看似由军中大统领变成了禁军的副统领,但这可是禁军,护佑天子左右的禁军!

尽管京中形势比塞北形势更为严峻,但她相信大舅。

明璜刚想完,心安了会儿,她定了定神,待上头一声令下,此次晨集便解散了。

明璜领着自己的一卒人,听着千长的安排,手提武器,身背弓箭在大校场操练。不止是她,她周遭的人都是由上至下地接令操练。

大家伙一个带领一群,如蚂蚁般的军士们鱼贯而出,涌进了大校场里,偌大的军营空了不少。只剩下厢兵营和杂役营的人在此处忙活。

冬日的天向来亮的比较晚,又是欢送又是欢迎。一整套流程下来,天也仅是由黑转灰,天边也不过是破了个口,晨曦从其中漏了几缕进来。

远处士兵的操练时的喊声遥遥地传过来,新来的大统领狄元松还站在高台上,他站在此处可直接望到大校场。

听着操练士兵气势十足的阵阵口号声,狄元松满意似地点了点头,恒泽军的原众将见大军长满意,也不由得交换了一个松一口气的眼神。

松完气后,不解疑惑之情便翻涌了上来:这狄元松狄将军自声名显露开始,便一直都是在征西,这会儿怎被调来这塞北了?

众人看了这狄大将军一眼,却仍未想出什么苗头,便转脸不敢再看。转而侧着眼打量狄大将军身侧那身披鹤氅的男子。

男子面似玉刻,浅色琉璃似的桃花眼入一泓寒泉,五官极其俊美出尘。

他身着一袭黑色鹤氅,上绣着暗色云纹。意识到众人的目光,男子便转过脸来对各位笑了笑,整个人恍若天神,似空中明月,叫萤火不敢争辉。

一行大老粗叫男子笑得有点脸红,他们变扭地行礼,喊了男子一句:“昌先生。”

殷知鹤向众军士回了一礼道:

“众将军不必多礼,昌某也只是受命前来打探众将士吃得如何,来为各位改善伙食的罢了。”

殷知鹤说完后便抬头,与狄元松貌似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

恒泽军驻军塞北,若有战事吃紧之时,便由众军将领命,带齐粮草小股拔营到外头扎营大帐。这种临时扎营的营地中没有伙房一说,每到用饭时便是在军营的空地里支起柴火,烧热了饭菜便往地上端,将士们也都或坐或蹲在地上大嚼饭菜。

但恒泽军大军里头却是有伙房的。

校场的士兵们晨间操练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