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1 / 2)

赫月国,都城天玥,裴府。

昭爔下了马车,望着眼前大敞四开的墨色大门,以及前来迎接的侍卫家丁整齐划一地在门口站定,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番。跟着老管家进入府邸,昭爔四下环望,院子里没有一般勋贵之家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曲折环绕,而是设立了一个用木栏圈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宽敞练武场。

院子里往来的小厮们也都训练有素,冲着裴翀行礼,态度恭谨中透露着膜拜。昭爔此刻浑身污垢好似乞丐,却也无人对她投以好奇打量的目光。

进了内院,虽然还是无甚装饰,但是意外地并不觉得荒凉。那些门窗砖瓦,屋檐壁角皆古朴而庄严,透着一股恢弘气势,裴翀走过的时候人与景融于一起,令昭爔赏心悦目。

不愧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将军,气派啊!真的气派!虽然早就知道裴翀出身贵族,但她还是被这府邸里满溢的厚重历史感震撼到了。

“这座府邸,少说也要有数百年历史。”

裴翀还未开口,老管家却登时热情地接话:“这位……这位……大小姐,好眼光,这座宅邸的历史和赫月国存在的时间是同等的。将军的祖上曾陪着初代先王征战四方,建立了国家,受封大将军,赐良田府邸,金银无数,后代袭爵至今,已经五百余年了。”

昭爔点点头,忽略了他开头的犹豫,自己这副鬼样子真是难为他还能叫一声大小姐。她对管家行了一礼:“管家伯伯如何称呼?”

“老奴姓温,您叫我温伯就行。”

三人路过祠堂,温伯恭敬地弯下身子:“将军祖上世代忠良,辈出名将,这祠堂里的先祖们几乎都是……”他抬头看了看裴翀的脸色,见裴翀神色如常,他才继续说:“……战死沙场。”

昭爔肃然起敬:“这是为将者的使命和荣耀。为国为民身先士卒,义不容辞。”

温伯诧异地望了昭爔一眼,此刻才惊觉她气度不凡。接着又一路与昭爔介绍了许多,直到把她领到一个房间:“大小姐先暂住府中养好身体再见大王也不迟。”

昭爔有些迟疑:“赫月王不会怪我们怠慢之罪吗?”

“说哪里的话,大王这个人啊……”温伯笑着摇摇头,“从不按常理出棋。”

裴翀打开门让昭爔进屋,温伯还在事无巨细地嘱咐昭爔:“大小姐的马我让小厮安顿在马厩了,还有您的行李和换洗衣物都在屋里了,时间有些紧,衣服是临时买的成衣,可能尺寸不太合适,还望大小姐海涵。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会叫裁缝来给您量体裁衣。案上有点心和米浆您可以先垫垫肚子,晚膳已经在做了,等您安顿好就有人请您去前厅用膳。对了,一会儿会有小厮给您把浴桶和热水抬过来,只是这府里一时没有婢女……没法伺候您沐浴更衣,还望大小姐多多见谅。”

“多谢温伯,已经很周到了。我初来乍到贵府,实在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小姐客气了,我们……哎哟!”温伯话没说完就被裴翀拎出门外。

“一会儿叫你吃饭。”裴翀给昭爔留下这句话便阖上了门。

“将军,将军……我说将军啊!”温伯追上裴翀,“您别走那么快成吗,老奴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哪跟得上您呐!”

裴翀顿住脚,无奈地等温伯追上前来:“你今日话好多。”

温伯顿时眉飞色舞:“哎哟呵,您就装样子吧,把女子单独带回府上做客意味着什么啊?而且还要带她见大王!这是要让大王赐婚吗?哎呀,您说您也是的,马车都快到城门口了才传信儿回府,害得老奴都没来得及找个婢女回来,这要是怠慢了大小姐,惹人家不悦以后再也不来了可如何是好呢?”

裴翀啼笑皆非:“你想哪里去了。再说侍女的事不是最打紧,她可以把自己打理好的。”

“您真是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温伯对他的木头脑袋感到绝望,“将军啊!您都二十五岁了!这若是换了别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您这一直待在军营里面对着一帮臭男人,如今好不容易和女子亲近了,我能不操心您的终身大事吗我!”

又来了。裴翀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每次回府都少不了被温伯催婚啊。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打消温伯这个诡异的念头:“但你可知道她是谁?”

“谁?”温伯挠头,“将军也别拿我打趣,恕老奴眼拙,她是谁呀?”

“她叫昭爔。”

“昭爔?哪个昭爔?我只知道曜阳国那个上将军叫昭……呃!”温伯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地捂住嘴瞪大眼睛,“不是,不会真的是……?!这是发生了何事啊?我只听说将军打了胜仗,这、这怎地还把敌军主帅也领回来了?”

裴翀满意地看着温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语气轻快:“不告诉你。”

“将军与我说说嘛!我也好跟老爷夫人念叨念叨。”温伯感慨道,“怪不得看她气度不凡,原来她是昭将军!那不是更好,你们都认识十年了……诶,对了!我听闻昭将军因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