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兄道弟,史官之记(2 / 5)

既是她无悔,他也就再无其他顾虑。那些附在他身上的脏水,他全部为她除了。

方盈齐仅仅就问了他的父王一句,“我那儿子身上流着谁的血?”

血脉,这在鲁越王室最堂而皇之的理由,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

方盈齐的母亲身份败露,他的父王因他母亲的血脉,而视其为反贼。他弃他为质子,以他为弃子换来大平相助鲁越。

可谁能知道,真正的反贼是那血脉纯正的太子。

鲁越王室唯一的幼子,却流着反贼的血脉。他的父王又岂会甘心这上天给的玩笑。

就是仅仅这一问,除尽方盈齐身上缠绕的枷锁。

春日未到,阳光却烈,似要把大地的寒冷驱散。苍祝在圣泉宫见此艳阳,实为不太习惯,左等右观多时,见萧青前来,让马宴立刻去迎。

萧青一来就报了一事, “北方的扰兵又蠢蠢欲动。伏耶未归,此次扰乱边境的是伏耶的兄长,右贤王阿迪勒。他自居新任单于,如陛下当日所说,他滋扰西南城池。赵芒非是善急攻之人,我们需择一勇将去往北地镇守。”

“朕正好收到一封自荐之信。”苍祝邀萧青入殿一观。

“他竟然活着回来了?”萧青见自荐之人,颇为惊讶,就是那之前追逃兵的魏广。

“他一路追去迷失在韩邪,入了圈套,全军覆没。后以诈死迷惑敌方,一人骑马逃脱。故誓要报国,一洗前耻。 ”苍祝道。

“全军覆没,”萧青放下书信,对此人更觉可惜,“可惜他有勇,但是无谋。”

“魏广在先帝之时就是勇将,乃名将之后。年轻时以勇猛闻名,射虎打虎,称为飞虎将军。人人都说他运气不好,才封不了侯。”苍祝将书信推至一旁。

萧青但有几分思索,“他算老将,有此心力也叫人佩服。”

“先帝历亲王诸侯之乱,魏广平乱,受了孝王的将军印。归朝之后觉得孝王敬其勇猛,先帝从此未再重用他。”苍祝暗会道。

萧青明白了,所以魏广封不了侯。他错在一步,就是错了一生。

“他以勇为傲,听赵芒说,韩邪之兵倒也怕他,不若让他去北地镇守要塞丽河一处,如此威慑韩邪之兵也好。不过军营作战,还是要有另外一个将军。不如调邓先前去。”萧青道。

“此事你去办就可。”苍祝道。

萧青点头,眉头却是紧锁,“还有一事,韩邪的舆图实在难绘。韩邪人四处游走,除了王庭蛟城,其他的居所都尚不清楚,地形又不像大平这般容易记住。赵芒花了不少的探子,但都没什么进展。”

“若是那里容易打,大平也不会败了这么多年,”历经一次生死,苍祝的心比往日沉了许多,反告知萧青,“不必气馁,我们所做之事本就前无古人。”

“我想让赵芒去朔方安营,他已经有一支探子兵了,不如让他们再往前探,也许会有收获。”已经耗费了很长时日,萧青不知苍祝是否会同意,可他希望再坚持坚持,也许会有奇迹。

“你是大将军,一切全凭你做主,不必报了。”苍祝不像往日那般究个到底,萧青所想常与他不同,但每回总是萧青说得准些,苍祝这一回想放个手。

苍祝未坐于正殿龙座,他拿了一长长的锦盒,出了殿在高阶上随意一坐。

此时不做皇威,苍祝还一指身侧,对萧青道,“坐。”

这让萧青始料未及,他还是应苍祝之邀,席地一坐。二人同坐高阶,同望艳阳天,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一锦盒递到萧青面前,萧青怔愕,苍祝道,“送你的。”

萧青打开锦盒,里头是一把剑,和萧青的旧剑如出一辙。

“朕这几日没看你佩剑,问了皇姐。皇姐说你的剑断了,又寻不到顺手的。”苍祝解释道。

“把陛下救回来后,一日想练剑,结果拔出了断剑。”萧青眸中有忧,苍祝不知是否是他怀念那把旧剑。

“朕看你老用一把剑,定是那样式顺手,按着那样式给你打了把新的。”苍祝低头一瞥锦盒中的剑,望萧青看上它一眼。

萧青拿起新剑,即便样式一样,也终不是那一把剑了。

“有人说,旧物离去,就是新的开始。”萧青收下了这把剑,苍祝也欣然一笑。

“你和朕也算出生入死,”苍祝从圣泉宫望向前方,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一步步行到今日,“先帝子嗣不多,朕有过几个兄弟,但是没有人和朕关系甚密,更别提出生入死。”

本是一片艳阳将灰暗的回忆照亮,萧青又趁了艳阳的光照,一望苍祝,“陛下的意思,可是拿我当好兄弟了?”

苍祝短短一望萧青,又望向了别处,“朕真的很烦你,什么话都不藏。”

萧青就将剑佩在了腰上,“说真的,陛下就不能坦然一回吗,总是藏着掖着,又是何必。”

“对,你是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