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倒了(1 / 3)

这会儿雪然心里忐忑难安,仍对太子的死抱有疑虑。

她舌头早已食不知味,浑然忘却自己不喜红豆,捏起点心继续往嘴里送,转眼间盘里点心仅剩三块。

连长晋慢悠悠吃茶,偶尔瞥一眼惊慌未定的雪然,眼神空荡荡而难读。

丫鬟冰蕊原本遵从盛雪然的命令,在院落外面守候,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忙闯进院子。

“二姑娘,外面传将军府有犬生角。圣上命人彻查将军府,官兵已在路上。姑娘先回闺房吧,或者同姑爷去外面避避。”

狗生角自古至今被视为异事,相士皆断言此是不祥之兆,表君上失误,下臣害之。如若狗生角之事出现在将军府,足以说将军府是谮害君主的下臣。

帝王自诩真龙天子,所获无上威权皆凭怪力乱神之说,故此对这些说法深信不疑。盛天青在家无事砌砖修瓦,没心思争权夺势。但他坐拥万千精兵,帝王很难不忌惮。

盛家对朝臣的构陷早习以为常,盛家光是抄家搜证都经历过七次,每次都安然无恙。更何况,他们家中也没见过所谓狗生角。

全家对此事都不大上心,冰蕊说起此事时,语气都不急切。

雪然听后全身紧绷,握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很快联系起将军府毒发身亡的太子。太子在盛家的逝世绝非巧合,是有人故意设局。

她与连长晋相觑一眼,他们需要出门合计一番。

雪然思索片刻后,低声向连长晋提议:“胭脂铺子新到了一批货,一起去看看?”

连长晋点点头,脸上平静无波。

旁的人看不出他们藏着小九九。

他们出门一路向北,直行进入永安大街。

雪然茫然地看着永安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茫然不知该如何化解危机。

“走这边。”连长晋忽而主动开口。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一路与她十指紧扣,钻进一条幽暗巷子。行到深处时,一个猫舍显露在二人眼前。

雪然望而却步,压低声音:“需要做到这一步吗?他们寻不到太子就会回去。冒充皇嗣是欺君的罪过,会被凌迟。”

连长晋贴近盛雪然,耳语道:“不怕府内凭空再出一只玄猫,或者他们掘地三尺人赃并获?谋害皇嗣同样是凌迟。”

只因找不到太子,他们才能发难盛家。雪然权衡一番利弊,若太子自己回去了,无人再能借此题发作。横也是凌迟竖也是凌迟,不如抓住渺茫可能搏一把。

她接纳连长晋的荒谬提议。

两人从猫舍里抱出一只玄猫,遍体乌黑无杂色,毛发柔软顺滑,体貌与真正的玄猫太子并无二异。

雪然始终惶惶忐忑,仔细打量玄猫:“太子是天降灵猫,此猫只是普通玄猫。它真能替代太子?”

连长晋从袖中掏出黄金铭牌,在玄猫的颈间栓好,笑得不着温度道:“它就是太子。”

黄金铭牌骤然金光一闪,这对男女没有看到。

两人鬼鬼祟祟溜到皇宫卫城门前,玄猫在盛雪然怀里温顺趴下。

城门口走出来一名老妪,着绫罗华裳,头戴珠翠却没有花冠,一看便知是地位颇高的宫侍。

老妪满面愁容,太子好端端地在宫中失踪了,若皇上问起来她该如何交代?触怒龙颜会令她满门抄斩.......她歪心思一动,要不去城中猫舍寻一条普通玄猫冒充太子?

“喵——”声音听着像是太子,但比太子稚嫩。

老妪顺着脏污前路望去,见到一个阴暗巷子。入口处一只玄猫慵懒蹲伏,其尾在身侧安静垂放,湛绿猫眼凝望老妪。

她喜极而泣,快走两步捞起玄猫。

“太子掂量着有点轻。”摇晃怀中玄猫,老妪喃喃自语。

此话一出,她顿住动作,朝四周扫视一圈。

雪然迅速缩回身子,藏入巷角的阴影里。她极其紧张,手心发汗。连长晋表面镇静,藏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指节发白。

老妪挪开视线,重新打量玄猫,不光体量轻,细看皮毛也极为毛燥,就像只来路不明的野猫。

她瞥一眼猫颈,手指反复摩挲铭刻字迹的黄金牌。牌子是纯金打造的,龙飞凤舞的七字为圣上亲提。这就是太子身份象征的那块牌,她入宫多年自然不会认错。

无论眼前的猫先前是什么,只要脖子挂着这块黄金铭牌,从此刻起它就是真正的太子。

“小祖宗,可算是找到您了。”老妪一边搂着玄猫一边抹着泪,旁人看来她与太子感情极深。

玄猫“喵”一声,温顺地趴在她的肩头睡去。

老妪抱着玄猫走向宫门,再无回头。

死去的赵傲天一息幽魂尚存,停留在脖子悬挂的黄金铭牌里。它回望巷中走出的男女,方才他们触碰铭牌时,竟教它看到两人的过往、现在以及将来。

两人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