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蠹虫举步维艰,另辟蹊径狐鬼入世(1 / 2)

御书房内,申屠景懒懒歪在龙椅上,一副还没睡醒模样,把玩着手中一把折扇,东一榔头西一斧子地说话。

赵璃坐在左边上手,其下大理寺卿、都察院使和刑部尚书分列两边,四位都是一部之长,只有张昶这个侍郎敬陪末座。

今日本不上朝,便有赵璃和六部尚书等人自在衙署议事,有了结论最多改日朝堂上象征性和申屠景汇报一番。

却是申屠景一大早儿就命福海去传旨,将几人召来,看这阵势,颇有三司会审的势头,可是最近并无大案。

几人到御书房干坐半晌,申屠景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浑没重点。

几位重臣不觉有些疑惑,纷纷将目光投向赵璃。

赵璃倒最淡定,眼瞅着后日就是端午赛龙舟的日子,他早就做好一切安排,就算申屠景临时有幺蛾子,他也不怕。

何况,凭他在后宫安插人手的回报,近来申屠景精神越发不济,白日昏睡时间越来越长,便是醒来,也是要么看些不着四六的书,要么自言自语,看去离疯癫已然不远。

这样一个他手拿把攥的皇帝,他有什么好忌讳的?赵璃如是想着,不觉神情越发安闲。随便申屠景胡扯什么,他竟有闲情逸致品起内侍端上的茶水。

申屠景高坐在上,把五人表情尽收眼底,待看到赵璃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心底不由冷笑,“刷——”地打开折扇。

他开扇的动作极为突然,在安静的御书房便显得很刺耳。

或品茶或低头或沉吟或发呆的五人不自觉一齐抬起头来,看向申屠景手中折扇。

几人这才发现,这折扇颇有些与众不同。

扇面上竟不是山水虫鱼或名家字画,而是有些佛家隐喻意味的壁画。

亭台楼阁掩映间,只鳞片爪露出行迹的女子们竟像极了他们各自家中那些藏于绣楼深闺的女子,甚至气度更甚一筹。

更别提那些浓墨重彩描绘,在园中或采花或扑蝶或吟诗作赋的霓裳飘飘、香肩半露的艳丽女子,形神兼备,比起一般壁画中飞天神女的圣洁飘逸多了许多烟火灵气,显得更加勾人心魄,令人但凡看了便再移不开眼去!

几人中,赵璃好歹是首辅,定力较深,除了面上露出欣赏、赞叹神色,好歹还坐得住。

刑部尚书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虽面色潮红,却也还未出丑。

大理寺卿就不行了,本来他家中就是美妾艳婢如云,红袖添香的事没少做,乍见这扇面,心神立刻为画中那正折红梅的清冷少女所迷,已经忍不住站起身,作出风流姿态,嘴唇翕动,似乎已对少女吟起诗来。

都察院使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是中意玉环者,更喜欢丰腴者,眼睛从始至终离不开那画里因扑蝶而香汗微微、气喘吁吁的圆脸女子。

更别提本就是浪荡子弟的张昶了,申屠景手中折扇才一打开,他就已如那朱孝廉一般深陷温柔乡,左搂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去了。

申屠景冷冷看着几人神情变化,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食指蜷起,扣了扣桌面。

壁画妖立刻从承尘上探出头来,“啾啾,陛下,这几人已入幻境。陛下有甚不明之事,尽可命娥皇问之。”

扇面上,申屠景可以清楚地看见,高冠华服的娥皇正赤足从玉台上走下,身姿曼妙,步步生莲,痴痴傻傻站在玉台下仰望的赵璃等五人都被她风采所迷,口唇大张,就差流口水了。

“问六年前大司马家灭门惨案。”申屠景一字字道。

娥皇听见,素手抬起,手中花瓣翩跹,折扇上景象便随之而变。

慈宁宫里,赵璃正持眉笔为钱太后画眉,边道:“那司马徽也忒不识抬举,咱们在江南推行丁税屯田,关他个武将何事?竟巴巴派儿子去调查,还拿什么万民书回来,要在朝堂上参我?哼,他不想想,都察院、御史台是干什么的?这事,他那个左都御史的亲家都不敢管,他倒是心大,竟然横插一杠子。”

钱太后如今正是和赵璃浓情蜜意时候,哪里在乎什么朝堂“琐事”,闻言头都没回道:“他不懂事,罢了他的官便是,值得你劳神?你还别说,你现在画眉技艺是越来越好了,莫非是在府里拿那老货练过手吧?”

钱太后说着,抬手在赵璃胳膊上轻轻一拧。

赵璃见她吃醋,嘿嘿低笑,不由分说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扔到床上,竟要白日宣——

申屠景看不下去,蹙起眉,娥皇慌忙换了场景,这次倒是五人齐聚了,还多了工部和吏部两位尚书。

还是赵璃先开口,“哼,没想到那司马徽老匹夫当真有些本事,竟被他拿到了咱们占地围湖的实证。”

张昶擦着汗道:“回相爷的话,围湖的事本也不打紧,就是今年江南涝灾,还冲毁了堤坝。那堤却是前年才修的。还有赈灾款,咱们扣了七成,不成想下面的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拿两成,最后一成实在不够,他们就紧着几个州府施了粥,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