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蠹虫举步维艰,另辟蹊径狐鬼入世(2 / 2)

的、其余的封了城。听说饿死了许多人,还起了瘟疫。却、却也有漏网之鱼,有、有些难民不知怎的也撞进了那司马家老大手里,如今已被保护起来。咱们的人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

赵璃管着户部,银钱都是从他手里拨出去的,哪能不知其中猫腻?

张家是他的钱袋子,张昶人虽在刑部却没少为他干活。凡是从户部拨出去的银钱,不管是给兵部造军械还是工部营水利或者赈灾救济,没有赵璃不命张昶截留的。

现如今因封城死了人,还闹起了瘟疫,这么大的事,一旦捅破就不止他这个首辅吃挂落,负责赈灾的钦差、江南从上到下大小官员、工部修堤的官员工匠,甚至吏部选官主事……没一个能讨得好去!

更别提这些截留的好处,早进了各人的腰包,便是不吃挂落,单单让他们把到嘴的好处吐出来,这些人就能把他司马徽生生撕下好几层皮来!

本来若司马徽只提他赵璃违制在江南屯田围湖,纵奴行凶,草菅人命的事,他为了保全首辅名声,还有三分忌惮。

可如今听说他这般大手笔,竟像是要一举捅破天,把满朝文武都拉下马,赵璃反倒不担心了,闲闲来了一句,“他倒是会生儿子。”

多的话却一句不肯说了。

赵璃不说话,工部尚书先坐不住了,溃堤的事他头一个难辞其咎,早如热锅上的蚂蚁,咬咬牙道:“这司马老儿不想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能饶了他!他一介武夫,能干净到哪里去?军营那些事当谁不知道呢!就一个吃空饷就够他喝一壶了,更别提——”说着,比划个手势,压低声音又道,“私藏兵器、畜养战马可是谋逆大罪。我可听说了,那司马府上各式各样的兵器都有,更别提宝马良驹了。”

这工部尚书话说得不可谓不直白了,可他越是这么说,赵璃越稳坐钓鱼台,一句准话也不给。

工部尚书无奈,转头看向都察院使。这次赈灾的钦差就是他的小舅子,都察院上下从里面捞了多少钱,工部尚书也略有耳闻,

都察院使也是个惧内的,只因他夫人娘家势力极大,他能有今天全靠岳家帮衬,如今小舅子要出事,他若是敢站干岸,他夫人就敢拿菜刀剁了他。

都察院使瞅了瞅好整以暇端坐不动的赵璃,开口道:“最近兵部新要了一批军械,兵部、工部各做一半,就算耿飞鸿把兵部看得死严,老吕你的工部总还能说得算吧?”

工部尚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司马徽家里的兵器和宝马都再寻常不过,或经过报备,他们也能无中生有定他个谋逆大罪。

只要赵璃点头。

其余在座的人也不是傻瓜,而他们今天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牵扯在身,便不约而同看向赵璃。

赵璃抬抬眼皮,缓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诸位既已发觉有朝臣狼子野心,又岂能因顾忌区区同僚情谊,便辜负圣上知遇隆恩?”说罢,起身离去。

余下的人却齐齐松了口气。

三日后,秋闱放榜,司马家抄家。

至于三司会审当堂给司马徽定谋逆罪名的场景,申屠景已不用再看。

而那道满门抄斩的圣旨,彼时也不过十二岁的申屠景,虽未亲拟,甚至不曾听闻,到底还是在他治下,灭了她的满门。

叫他,叫他如何再有面目去面对她?

申屠景旁观罢幻境中景象,忍不住气血翻涌,喉头腥甜难当,要不是早有八大王用人参精的参须给他补养精气,压制伤情,此刻恐怕又要吐血。

申屠景拂袖收了折扇,转头离去,留下惘然若失的赵璃等人。

却也因他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看完当年那段惨案的经过,便忽视了几人口中提到的司马徽的亲家左都御史和后来凭空出现的白玉京。

浮流山上,白玉京和司马瑛面对面而坐,两人中间悬空漂浮着一粒金灿灿的珠子,却是白玉京的内丹。

此刻,正有源源不断的红色灵力不停从那内丹中被导入司马瑛口鼻之中。

而原先面色灰白若死的司马瑛脸上渐渐有了红晕,紧闭的眼皮下,眼珠频繁滚动,显然已在醒来前夕。

只她三日前便已是这般情状,每每白玉京以为她要醒来了,下一刻她又陷入沉眠之中,白玉京素来古井无波的面上都已写满了焦切不安。

“狐主,白狐主,人皇求见,请狐主允见。”八大王的声音再次遥遥传来。

白玉京嫌他聒噪,一个画地为牢扔过去,就要把八大王囚到浮流山山腹之中,还自己一个清净。

却听见八大王抢着道:“人皇有办法救司马姑娘,还请狐主答允相见!”

白玉京停下手,蹙眉回望哪怕有他千年真元供养仍旧总差点什么无法苏醒的少女,半晌,点一点头。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