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 2)

6

一年前

母亲去世后的一个月零二十天,父亲来学校接我放学。

他总是很忙,全国各地到处飞,从我上高中后这是他第一次来学校看我。

黑色的劳斯莱斯驶离学校,我在车内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草木,回忆着刚才在教师办公室里的情景。

父亲坐在沙发上,江萍给他沏了一杯茶。

他笑着接过:“江老师,小禾在学校里真是很麻烦你了。”

江萍摇头:“没有的,黄禾他很聪明也很用功,是一个非常好的学生。”

父亲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真是抱歉,我的生意太忙了,推了上次的家访,”他眼含笑意地说,“下个月我会留在本市,希望江老师能给我补救的机会,我请你吃饭。”

江萍没有去接,委婉拒绝:“不用了黄先生,关于黄禾同学,您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学校问我。”

愤怒在我的胸口燃烧,母亲去世没多久,父亲就想勾搭我的指导老师。

我在为母亲的死而痛苦,他却对母亲没有愧疚,还这么快活,凭什么?

我侧身看着父亲可憎的面容,做了一个在之后让我后悔的决定。

“黄斌。”自从母亲死后,我不再叫他爸爸,而是直呼名字。

我注视他的眼睛,坚决地说:“你别想得到江萍,我要她。”

父亲震惊地看向我,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车内极为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司机老许小心翼翼地回头,目光疑惑地在我和父亲脸上逡巡。

我警告他:“专心开你的车!”

7

江萍没那么难追,我很快就把她得到手了,却感到无趣和乏味。

就当我想再做些什么的时候,可乐帮盯上了我。

那封诈骗信让我找到一个改变方向。

把可乐帮改名文明研究社,收编学校里的其他□□,惩罚妮可和阿才……一切按着我的预期发展,我做了很多坏事。

一些事我指使了家里的人打下手,我有意让父亲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他也在一个月后如期回来。

我一进家门,就见父亲气势汹汹地从楼梯上走下。

他来到我面前质问:你和江老师是什么关系!”

我斜了他一眼:“你想和她成为的关系。”并挑衅,“我和你,正常女人都知道选哪个吧。”

“你疯了,”父亲瞪眼怒斥,“她的年龄都快能给你当妈了!”

“那又怎样,”我无所谓,“谁让她被你看上了。”

我面无表情告知他我的决定:“以后你看上哪个女人,我就得到哪个女人。”

父亲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气氛凝滞,我们僵持着。

沉默许久,他选择退步:“先不说你和江老师的事,你说,你现在在学校里做什么?”

“什么都做,”我望了一眼院中的司机老许,“具体的事我想司机和保镖都告诉你了。”

“在校园里收借高利贷,给人拉皮条……”他数落我,“你现在成□□了。”

“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你在地下的母亲,如果知道了这些事该有多伤心?”

“你没资格跟我提母亲!”

我咬牙切齿地说,“对不起她的人是你。”

从我有记忆开始,父亲便很少归家。小时候我格外期盼春节,因为一年里只有那几天他会在家。母亲是一个很少笑的人,而我却清晰记得除夕之夜母亲幸福洋溢的脸,柔和舒展的笑容,那么美好。

小学毕业的夏季,一个炎热的夏日,父亲回来了。几日里却是和母亲无休止的争吵,我听到房门被重重地摔上,知道父亲离开了。走下楼梯,客厅里水晶吊灯下,我看见母亲瘫坐在地上,满脸的泪 。

“妈。”我小心地叫她。

母亲抬头看我,目光无神空洞,她喃喃:“你爸爸不要我了。”

“不会的,”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爸爸他会回来的。”

后来父亲春节也不再回家,冷清寂静的除夕夜,母亲神情幽怨,目光凝视门的方向,一言不发地坐在饭桌前,整桌的菜肴变凉,她还等待着,直到破晓的熹微晨光照进窗户,她回到卧室不再出来。

母亲的气色越来越差,对一切失了兴趣,精神状态也不好,抑郁,厌食,失眠。

夜里她会低声哭泣,白天则是整日的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神情。唯一一次变化,她看着我拿回的一张奖状嘴角微扬。从此我开始刻苦学习,每当有比赛,我就去参加,我拿回无数的奖状奖杯给她,我想告诉母亲,她还有我。

我上初二那年,母亲被检查出胃癌,住进了医院,化疗,靶向治疗,切胃……各种痛苦的治疗让她的头发大把掉落,面容憔悴,形容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