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周几人各自修炼时一群人乌泱泱地挤在不周山脚,那架势怎么看都怀揣敌意,而白乐水就在其中,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尽管不周没人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罪。

修炼被急匆匆地打断,他们不明所以,那一群人已经冲上了山,梧桐带着徒弟们出现在那群人面前,不明就里道:“所为何事?”

带头的那仙人平日来与不周并无甚关系,称不上好,但也不坏,此时此刻那仙人气急败坏地指着梧桐便说:“谁曾想啊谁曾想,你梧桐仙君竟能做出这般事来!”

“?”午桐此时更是一头雾水了,我做什么事了?

人群后方传来一个声音:“梧桐仙君竟能做出逼迫门下弟子修炼鬼道这种事来,不周不是一直自诩同门情谊深厚,看来不过是表面功夫。”

午桐即便再迟钝也知道此行他们不是来了解事情的原委的,他一面说这其中必定有误会,一面在背后做手势,让徒弟们做好对抗的准备。

自证清白无异于蜀道。

他们已经笃定了他们的罪,哪怕今日他们能找出证据来,怕也是没多大作用,午桐不解的是这消息的源头是怎么来的。

“各位,凡事讲究有凭有据,证据呢?”

另一个人发话,他嗤笑一声说道:“在大战上菡萏金仙召来上古凶兽这还不是证据?”

“我不知阿萏从何处习得这术法,我若是知道,又怎么会让她使用呢······”后半句话他说得很轻,除了他背后的几个徒弟听到以外,没人听见他的后半句话。

“没想到堂堂不周的仙君,居然做事不敢当。”他朝人群中喊了一声:“人证呢?上前来。”

此时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有个身影缓缓从后面走向前,走近了一看,居然还是一个熟悉的面孔——白乐水。

“乐水?”杜若奇怪道。

“我亲眼所见梧桐仙君用剑指着阿萏,要她以血招魂。”他声音中带着抖,说完他不明显地往后退了几步。

展念气急,这人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白乐水,往日你那些挑拨离间我权当放了个屁,如今你竟然还睁眼说瞎话了!”

他见展念发怒,更显害怕,但是嘴里还是说着:“我没有撒谎。”

“如今你们还有什么狡辩,作为师父竟然逼迫弟子鬼修,作为同门你们竟然视若无睹,今日,我就要为菡萏金仙讨个公道!”

“为金仙讨个公道!”

“为金仙讨个公道!”

······

这声音响彻云霄,多么正义凛然的声音呀,那天他们去讨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声音。

多么讽刺的场面,他们小心翼翼地不提及,怕的就是思念决堤,偶谈及一次,几乎都要落下泪来,而今日,谁都在与他们谈周萏,这些人里甚至还有没见过周萏的人,但语气却比他们还亲近。

“那我也同你们说个清楚,没做过的事不周不认,你们即便是喊破了天,也不认。”

在这个场面之下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动了进攻,不周几人被迫反击,午桐用脚尖在地面画了个咒,咒成,地面猛的冲出来粗壮的植物,瞬息间筑成了一道树木墙,将他们隔绝在外面。

但对立面的毕竟不是凡人,很快对方突破这堵墙攻了过来,交手的这些人里不乏当初一起在仙院修习的同院,那时这几人在仙院就颇为出名,不仅是护短出名,还因天赋极高而出名,如今真正交手才知道并非虚名,这几人确实担得起天才二字,很快他们便扛住了人群的进攻,甚至人群在他们的反击之后节节后退,展念将遮在衣领里的华发镜取出,对着那人群一照,将大部分人都拉入了他营造的幻境中,那把快射中展念的箭被黄钟的一个珠子拦下,随即立刻有几颗珠子飞速冲向那射箭之人。

庄姜使出垂纶下饵,将靠近自己的利刃一一挡下,杜若的湘君剑更是之见剑影而不见剑身,午桐在他们身后坐镇,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很快这些人被快速生长的竹子遮住,分成了好几部分,不周几人见状撤身而出,这次的阵法他们没那么快解除。

但参与这次行动的远不止于此,有更多的仙门开始汇聚于不周山脚,即便是再天才的人,那毕竟也无法抵挡源源不断的敌人,况且山脚下那些,并不都是无名之辈。

然而事已至此,解释无用,午桐见状对几位弟子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们还小的时候,为师带你们去过的那个无人的小岛,那天赶巧遇上大的风浪,当时我问的问题你们是怎么回答的?”

杜若一字不落地回答:“风浪再大又如何,再大的风浪总有过去的一天,但我若是在风浪前因惧怕逃遁,以后听见浪花声都会心惊。”

当时午桐听了他的回答没有赞许,也没有批评,只是带着几个弟子在风雨交加的无人小岛上住了几天,这几天中没有哪一个人提出离开。

而如今更大的更致命的风浪临近,午桐又问:“如今你们还是一样的回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