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

“什么?”

“不周的那位啊!

“噢!你是说金仙回来的事?”

“不是!这事谁不知道!我说的是,听说金仙与她那入魔的师兄决裂了!”

“不可能,谁人不知不周几人关系固若金汤。”

“你说你这人怎么尽抓着过去不放,今时不同往日了,那不周的大师兄成了大魔头,金仙可是因为那些魔物才献身的,要是你你能对入魔的师兄毫无芥蒂?”

“这么说也对啊,但是······”

不知从何而起的传言,在大街小巷里传遍了,若看见几个人凑在一起偷摸状讲些什么那十有八九是在讲这件事,至于为何要偷摸着讲那都要归结于杜若的“声名远扬”了,如今他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典型代表,是那种人们在互相骂架时用杜若的大名来形容对方,甚至用于威胁小儿耍赖哭啼,这大魔头俨然是邪恶的化身。

而事件中心的这魔头此时正在给师妹写信,告知小师妹庄姜已回来的事实,那日庄姜周身金光环绕,那是进入了化神期。杜若讲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写在信里,还加上了自己的喜悦之情,洋洋洒洒地写满,而后将信送了出去。

“师兄为何还要写信,与我一同回不周吧。”庄姜又再次说同一句话。

杜若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说道:“师妹,我如今这个样子如何能回不周······”

“为何不能,只要师兄从今日起对抗心魔······”

外界到处在传曾经的不周大师兄与师妹决裂其实也没有完全说错,只不过没说对人,这几日里庄姜与杜若争执不断,好几次屋子里甚至传出打斗的声音,然而双方谁也没劝服谁,最后折中方案与师妹在金竹林相见,他还是没有踏进不周半步。

与此同时,周萏放出消息,寻三师兄黄钟,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宣布她回来的那天起,黄钟就已经被放了出来,他眼睛被黑布缠绕,被人弯弯绕绕地带着走了很远的路,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随后他被打晕了过去,他醒来时,捆住他手脚的特制铁链已经被解开了,当他扯下眼前的黑布时,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影。

长期在黑暗中的他一下子适应不了亮堂的环境,当眼睛突然暴露在光下,当下突然双目刺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装着些柴火的简陋屋子里,那人见他醒来很是高兴,虽然讲得不利索,但黄钟还是听懂了前因后果,他晕了过去,恰巧被这上山采药的人所见便救了回来,他很久没有同人说过话了,张嘴表示感谢那声音就像是碎石摩擦废弃的瓦片,大抵是许久不言语,嗓子已经遗忘了如何发声。

他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回到光下,他端详屋内的摆设,细看面前的人,即便光线不强,屋内昏昏暗暗的,但眼睛却依旧被光扎得生疼,他该闭上眼睛缓解了,但他却强忍着不适倔强地睁着双眼。

对方没想到还有人能讲话讲得比他还差,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示意黄钟可以喝那碗水,里面加了些草药,但黄钟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加的是什么草药。对方目光清澈,周身毫无灵力,是个凡人,还是个好人。

那碗加了草药的水被他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后终于能讲出完整的字来。

“多谢。”

那人回以微笑。

这时他才将放在对方身上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身上素色的衣裳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难得那人还愿意让他躺在床上休息。衣服遮掩下的皮肤上布满伤口,手腕和脚踝的伤口深可见骨,那是长期戴着铁索导致的伤,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伤口经过了粗糙的处理,他问对方:“是你帮我疗伤的么?”

对方却摇摇头,动作加上磕磕绊绊的言语解释道,发现他时就是这样的。

这令黄钟更加疑惑,那些从不露面,即便是问话都特地找了个中间人作为传声筒的这些人怎么会突然放了他?甚至还简单地给他处理了伤口。

难道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但是怎么可能?他们要的,这世上还有么?

他满腹疑问,但却没有再多问一句话。

过去人们对他的评价除了天才外剩下就是沉默寡言,他很少说话这个特点几乎整个仙院都知道,以至于一开始的时候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拿他当作赌注,若是能让他开口说话就算赢,他其实不太在意,然而总是有人来打扰他修炼这一点他很不喜欢,他每每避开,那些人却还要黏上去,后来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呢?

他不太记得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了,好像自然而然的那些人就没再缠过他,只是后来有好些时候他听见有人在小声嘀咕:“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不周那几个也太夸张!”这类的话黄钟听多了,便也不甚在意。

黄钟不顾对方阻拦,执意要离开,他本想送点身上之物表示感谢,但灵室在他被锁上后,就再没能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