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骑马,打马过长街(2 / 3)

,他不是愚钝之人,能在朝堂之中混到如今的地位,也是深谙无利不起早,不会天真到认为素未相识之人出自真心为他挡刀。

放下手中的笔墨,拿出压纸台把刚刚写的女学教案压好,沉声道:“进来吧。”

沈念君摘下兜帽,推门而入,微微行礼:“民女拜见尚书大人。”

沈念君自称民女,而不是沈国公之女。

沈清眉峰微微一挑,大抵猜到是和谁有关,道:“冤案?”

沈念君跪于沈清面前,抬起眼眸仰头看向沈清。“不是,我只为我的母亲婉娘求一个名分,灵牌归位。”

肩膀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沈念君这段时间也是劳神伤力,根本养不好病,此时更是,伤口扯得生疼,额间隐隐冒汗。

沈清让沈安带给她的那句话,是暗示不是出自肺腑。暗示沈清知道她目的不纯另有居心,既然有事相求就直接去找他,不必遮遮掩掩。

挑明了利益往来,这对沈念君是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因为这样不知会省去多少迂回的步骤,直来直往,沈清也是言出必行,一定会帮沈念君成事。

乍一想,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细思极恐。

不知不觉她已经入了别人的棋局,更可怕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棋局为谁而来,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推着前进,被人硬生生的推到这一步。

不知全貌,全在暗处。

沈念君想,这一步走还是不走,她觉得双眼已经被人蒙上,不知前路是深渊还是平坦大道。

如果自己踏出这一步,那么婉娘心愿就会被实现,如果自己选择龟缩观望,那操纵棋局的人会做什么。

沈念君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那布局之人想要什么?

但是沈念君还是来了,按照布局之人的设想,来了。

狂赌而已。

沈念君清楚的确认,她只要达到目的,不计后果。

用做一颗棋子的代价,来换。

她不亏。

沈念君缓缓道:“我希望尚书大人出手想助,帮婉娘以沈安妻妾之名入沈家族谱,牌位供入沈家祠堂,圆母亲临终夙愿。”

沈清轻笑出声,带着嘲弄,他还以为沈念君是有什么天大的麻烦,结果只是为了一个名分,还是为了一个死人所求。

他有些不解:“你用性命为谋,只是为了这个?”

沈念君偶尔自己想起时,也觉得万般嘲弄,可笑至极。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沈念君不怜她,无人怜她。

平静道:“只此一求,事成之后,念君与大人之间两不相欠,再不挟恩索报。”

沈清自然是答应了。

沈念君走出尚书府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但也只是得到片刻轻松。

踱步在街道上,车水马龙,商贩夹道,可是这偌大的京城繁华的街道,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危机四伏。

能留下,不过是堪用一时,如若她不堪用了呢,下场如何?

“念…沈二小姐。”林祁叫住沈念君。

沈念君怔然回头:“林小将军?”

林祁一身月白长衫,腕间一对黑色束腕,但是此时却没有骑马,只是手持缰绳牵着马在街道上步行。

林祁牵马走近沈念君,沈念君问:“你怎么在这里?”

“来找你呀。”

“找我?”

沈念君想,他有什么事需要找她?

“对。”少年回答的直白,后知后觉才有些不好意思,又道:“我原本是去国公府找你,想问问你恢复的怎么样,可是小厮说你出府去了,没交代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来街上碰你,没想到真的碰到了。”

林祁从胸口掏出一抔荔枝,用着天青色的绢布包裹,一颗颗饱满发红的荔枝卧在其中。

林祁递到沈念君面前,道:“这是从广州连夜快马运过来的,刚从树上摘下没多久,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吃,就给你带了一点。”

几颗荔枝,并不贵重。

沈念君接到手上,扯出一抹笑容,道:“谢谢。”

林祁看着沈念君,觉得她不是很开心。

沈念君低头看着手中还有些微凉的荔枝,这水果在蜀中很常见甚至丰年时,还有些价贱,但是现在才刚刚入夏,还没到荔枝入市的时候。

林祁看了眼四周,然后问向沈念君:“你骑过马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沈念君回道:“没有骑过。”

林祁翻身上马,然后对沈念君伸手手来,狡黠的笑着说道:“来,我带你骑。”

暖阳之下,衬得少年的笑颜更加明亮。

沈念君伸出手。

林祁把人抱上马背,放进自己怀里,提醒道:“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