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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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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北京愈发凉爽。贺怀言行走于宫道,黄色的琉璃瓦之上,是蔚蓝而又澄净的碧空。

有人从拐角处行来,至他面前后,冲他行了一礼:“贺厂臣。”

“女使。”贺怀言回了一礼。

钱思韵从挎在手臂上的篮子中取出一盒糕点,笑着道:“这是多出来的糕点,我本来准备自己吃的。许久未见厂臣了,不如你拿去尝尝吧。”

“多谢女使好意。我刚用完膳,女使留着自己吃吧。”贺怀言拒绝道。

钱思韵亦不恼,从善如流地将糕点放回了篮中,又问道:“厂臣这是要去长春宫吗?”

贺怀言点了点头:“正是。”

正说着,不远处却出现了一队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贺怀言抬眼瞧了一下,发现是长公主仪仗,便同钱思韵一起侧身跪到宫道旁,俯身行礼。

仪仗在他们不远处停下,嘉宁挥了挥手,陈吉会意上前,扶着她下了舆轿。

“贺厂臣来了啊。”她看着不远处跪着的两人,淡淡道。

贺怀言直起身子回话:“是,奴婢刚到。”

嘉宁嗯了一声,目光移向他身旁的钱思韵,停了几秒,随后才问:“这是?”

“回殿下,奴婢尚食局掌膳钱思韵。”钱思韵朗声答道。

嘉宁点了下头,没再多言,迈步走进了长春宫。

贺怀言站起身来,掸了掸官服,对钱思韵道:“我先进去了,女使也忙差事去吧。”

“好,”钱思韵笑着道,“厂臣日后若有什么事,直接来尚食局找我就好。”

“多谢。”贺怀言一点头,随后便向着长春宫内走去。

到了书房外,他却被陈吉拦住了。

“厂臣在这稍等一会吧,”陈吉道,“刘佥事在里面。”

贺怀言应了一声,侧身候在了廊下。

书房内,嘉宁从位置上站起身,在书架旁来回踱步起来。

“他找你都说了些什么?”嘉宁问道。

刘瑞站在屋子中央,躬身答:“小付大人是来找臣询问,有没有什么他帮得上忙的事。”

嘉宁蹙了蹙眉,看向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臣猜测他说的与付党有关,便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只道想让臣向殿下转达:若是殿下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不会推辞。”刘瑞道。

嘉宁站在原地,抬头望向书架上密密层层的书,沉默了一瞬,然后重新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

“殿下怎么看呢?”刘瑞问道。

嘉宁盯着桌面上的纸张,反问他:“不如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刘瑞思索了几秒,回答道:“臣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但依臣的看法,自然是不可全信的。故而大事决不可交代于他,但偶尔一些小事亦可借他之手来达成。毕竟小付大人是付首辅之子,做起事来比我们要方便得多。且他为了取得信任,也定不会推辞这些小事。”

“嗯,”嘉宁点了点头,从书案上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后说,“就照你说的来办吧。若是他小事办得顺利可靠,大事交付给他也未尝不可。但还是依你所言,先谨慎些为好。”

“殿下英明。”刘瑞拱手行礼。

嘉宁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他道:“行,你先下去吧。”

待刘瑞走出书房,她又转头对候在一旁的侍从说:“叫外面的人进来吧。”

不多时,贺怀言便走进了屋内,冲她行礼:“奴婢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嘉宁没有让他起身,从一旁随手摸过一本书,边看边问:“厂臣前来是有何事?”

贺怀言跪在正中,回道:“奴婢近日来一直派人守着镇宁侯府,确实探听出一些消息。”

嘉宁翻书的手一顿,这才将书本放到一旁,示意他起身,随后正色问:“都探到了什么?”

“镇宁侯这几日与不少朝中付党有所来往,”贺怀言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嘉宁的神情,“主要是在酒楼秘会。也有几次书信上的往来被东厂截下。”

嘉宁抿了抿唇,问道:“书信上都写了什么?”

贺怀言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嘉宁,唇角绷直,沉默了一会后才道:“上面基本都是探讨为殿下定亲之事。”

嘉宁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贺怀言忍不住问:“殿下可否告知奴婢,是如何于镇宁侯回京那日察觉到不妥的?”

嘉宁将手肘撑在书案上,声音有些无力:“那日同镇宁侯用午膳,他在期间曾劝说我成亲,还提起了以前母亲的戏言,想要我同陈将军成亲,但是被陈将军打断了。”

长公主成亲后自然是要移居宫外至公主府的,这样一来,就等于她直接交出了摄政权。

镇宁侯在朝为官几十年,做到三边总督的位置,如今又入内阁为次辅,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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