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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生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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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屋内人顿时都沉默了,连候在屋中的侍从们都纷纷低垂了头,屏住呼吸,试图努力压制住笑意。

堂堂长公主放着这么多学士大儒不去请教,来请教一位太监,这算怎么回事?

贺怀言看着她手中的书,在心中组织了一会措词,最终问道:“奴婢对《易经》是有些愚见。但若殿下当真想听详解,不如奴婢替您去请钦天监监正或是礼部余侍郎可好?”

嘉宁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实在蹩脚。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放下:“算了,不必麻烦。你且去忙吧。”

贺怀言见她有些失落,低头想了想,随后宽慰道:“殿下,并非奴婢不愿同您讲解。只是系辞上有云:‘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易》为群经之首,其中所含千百年来世间诸‘道’,包容甚广,且无所不及。奴婢自认才学尚不够解清其中所有道义,故难以为殿下行讲释之责,还望殿下恕罪。”

他这般一本正经地请罪,反倒更让嘉宁下不来台了。

嘉宁拿起茶盏,低头抿了抿茶水以掩饰自己的窘态,随后道:“你何罪之有?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下去吧。”

刚刚还不想让人走,现在她却巴不得他赶紧走。

贺怀言向她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书房。

出了长春宫后,他又向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待到了门口,有小太监瞧见了他,便进去通传,不一会就钻了出来,笑着替他挡住门:“厂臣,陛下传您进去呢。”

贺怀言冲他点了下头,随后抬步迈过门槛。

“厂臣来啦?”年成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他。

贺怀言跪了下来:“奴婢给陛下请安。”

年成正在练字,他放下手中的笔,低头挽了挽衣袖,朗声道:“厂臣起来吧。”

抬起头,年成看了一眼立在身侧的李世庆,又对贺怀言道:“厂臣方才去长春宫向长公主禀明镇宁侯府一事了吗?”

“是,奴婢已经回禀殿下了。”贺怀言垂着头道。

“那姐姐怎么说的?”年成问。

贺怀言仍然微低着头,回道:“殿下命奴婢继续盯着镇宁侯府,如有异动,再另行决策。还问了奴婢陛下有什么旨意。”

嘉宁自然是没有问起年成的意思的,但贺怀言却仍是补充了这一句。

年成立在书案前,李世庆在一旁替他研墨。听闻此言,年成笑了一下,重新提笔,又问:“你怎么回的?”

“奴婢照实回禀,就说陛下想先听听殿下的意思,故而命奴婢先至长春宫。”贺怀言道。

年成点了点头:“挺好的,那就依姐姐说的办吧。朕瞧着这几日内阁的票拟也没出什么事,想必陈阁老暂时还没有动作。你继续盯住,若有什么不妥的,时间紧急就自行定夺,时间不紧的便再来商议就是。”

“陛下圣明。”贺怀言躬身行礼。

年成正写着字,本想叫他告退,却又突然抬头看向他:“听说贺厂臣从前师从余贞绍?那想必于书道上一定颇有研究吧。”

余贞绍乃礼部左侍郎,是先前贺怀言推荐给嘉宁的《易经》讲师,也是如今为年成讲学的老师之一。他与贺承德曾是同窗,两人关系不错,所以贺承德当年便请了他来教贺怀言。

贺怀言本欲直起的身子一顿,再次俯了下去:“奴婢已许久未碰笔墨了,愧对余侍郎曾经教诲。”

“这样啊,”年成有些惋惜,“这几篇临帖是余侍郎布置给朕的,朕原先还想让你来评一评。既然如此,你便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贺怀言说完后站起身,退出了乾清宫。

刚一踏出大殿,他的双目便被铺天盖地的阳光刺了一下。贺怀言反射性地眯起了眼睛,等了一会后才完全睁开,向着丹墀下走去。

他一路向外城走去,独自行走的身影被空旷的紫禁城衬得分外单薄。行至会极门时,他听见了六科给事中们的争吵声。他不欲多听,正准备低头快步走过时,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贺怀言抬起头,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陈越清。

他心中生疑,面上却仍是带着笑,他走上前去问好:“阁老唤我是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陈越清笑着道,“就是恰巧看见贺厂臣,想着咱们还未正式见过面,便同您打个招呼。”

贺怀言不得不和他客套起来:“阁老不必这般客气,您是平定边疆的功臣,我哪里值得您费工夫一见。”

陈越清“哎哟”一声,又接着道:“您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可是听说了,陛下和长公主都十分器重您。”

贺怀言摇了摇头:“这都是我分内之责,我们东厂本也就是为陛下办差的。”

“厂臣说得是啊……我瞧着您是从乾清宫的方向来的吧?是陛下有旨意?”陈越清问。

贺怀言有些不明白,这位两朝元老为何会用这么直白的语言来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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