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2 / 3)

,您没走呢……”

半隐在瓦檐阴影之处,三皇子眸色犹暗,无声盯着我,少顷,问,“公主找什么?”

我气弱,“醒、醒酒汤。”

三皇子沉默了片晌,面染寒冰,目透微讽,忽而侧了脸,头偏向西厢耳房,冷冷扬了下巴。

我,“…………”

这三皇子瞧着温润如玉,气怒起来,还挺吓人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竟连气场都不大一样了。他还拿东西砸人,就算是我妄自行动在先——唔嗯,好吧,是我妄自行动,我泄了气,身为盟友不告而乱为,确实是我之错,不怪人家要发脾气……

西厢耳房虽脏乱,好在有一炉红泥小灶,温着锅热气腾腾的陈皮汤。我拿灶旁的粗陶碗盛了,正要端入屋去,却被三皇子一把攥住手腕,些许汤汁溅撒在地。

他眸无波澜,垂眼睥着粗陶碗里,晃荡的汤水,“公主,得偿所愿了?”

“什、什么?”

“洞房花烛,春夜良宵,”三皇子勾唇,冷笑,“公主可是……得偿所愿了?”

我懵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倏然满脸通红,磕磕巴巴道,“什、什么得偿所愿!”

“你二人,”三皇子轻嗤,手下却在渐渐用力,“在柜中,锁了一夜……”

我,“……………”

提到这个,我就忒不甘心。

甩开他的手,我愤恨的瞧向三皇子,又羞又恼,跺脚,“还说呢!你们东临禁军,除了点穴,就不能教人点儿有用的东西么!好歹是——好歹是——难道还要我这个半吊子,去教他嘛!”

三皇子微怔,双眼细细探察着我的表情,棕眸忽而轻闪浅转,似岚烟春染冰溪渐融,竟是突然抿唇笑了。他浅浅垂目,不知在想什么,转而接过我手中的陶碗,在我怔愣间,步入屋去。我忙提裙追上,却被关合的门扇拒之在外,我急了,用力拍门,“三皇子,你做什么?”

三皇子声如清涧,隐有笑意,“如公主所言,教他些有用的东西。”

我,“!”

“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

贴了耳朵,什么都听不到,拍喊也没用,门也踹不开。我沮丧的缩成一团,杵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圈。

“你在做什么?”

“画个圈圈诅咒他。”

“诅咒谁?”

“三皇子。”

“三皇兄又得罪你啦?”

三皇兄?

这才惊觉与我搭话的声音异常稚嫩,我仰起脑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金冠云靴腰封嵌璧,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立在我的面前,与我蹲着一般高。

见我瞧他,他小嘴一弯,旋出两个梨涡,“真好,是活的三皇嫂。”

“活、活的?”

小娃娃轻怔一下,极快的撇撇嘴,眨巴眨巴眼睛,笑得天真无邪,“唔嗯,以前都是入寝前……故事里听来的,今儿可算叫我捉着活的了。”

我,“…………”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不对味儿呢?

“你听过我啊?”我问,“你是……东临的小皇子?”

小娃娃微愣,大眼提溜一转,小脑袋迟疑的点了点,忽又咧嘴,重重点头,开心道,“嗯,我排行第三十七,皇兄叫我三七,皇嫂也可以叫我三七。我常听皇嫂的事儿,听的耳朵都快长茧子啦!”

我纳闷,“你皇兄讲给你的?”

“不,别人讲给皇兄的,”三十七皇子摇头晃脑,似颇为嫌弃,“我又未得不寐症,才不需要日日听那种东西入眠呢!”

我,“…………”

我好奇不已,“你们,都讲我什么了?”

“事无巨细,鸡毛蒜皮,大到谋策为事,小到衣食住行。最早的那个卫子,念的跟流水账似的,听的人直打瞌睡,我寻思挺好,助眠。可后来不知怎的,皇兄非得换个嘴巴贼溜的,好嘛,活脱一个说书先生,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皇嫂你也逗,成日里傻呵呵的乐,生生把自己给活成了《笑林广记》,就是苦了我了,笑完肚子疼不说,还倍儿精神了,得,这下换我睡不着了。”

我,“……………………“

喵的,谁傻!究竟谁傻!你个小笨蛋才成日里傻呵呵的乐,把自家兄长卖了都不自知吧?还入寝故事,这分明是三皇子在我身边儿埋伏人手暗插眼线窃取情报寻我软肋强力牵制外加紧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的吧啊喂!老底儿都被你个小笨蛋揭穿了吧啊喂!

我想了想,对小三十七勾手指,“来,小可爱,皇嫂问问你。”

他乖巧极了,将小脑袋凑过来,听我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皇兄旧时的寝宫呐,他自幼在这里长大的,”三十七皇子摇头,小大人般,轻叹一声,“不过,现在这里就只剩许嬷嬷一人了,哦,她是皇兄的乳母,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