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1 / 2)

高床软枕、一夜好眠的莲姐儿一觉睡到天亮,她闭着眼躺在床榻上,身上拥着柔软光滑的被子,整个身子骨都跟着酥了。

小青一早醒来,迷迷蒙蒙回想起昨夜,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美梦。趁着天还未亮,她匆忙起来,之前她娘曾说过成婚第二日按规矩要给老夫人敬茶的,夫人可不能去迟了。

因着昨日成婚事务繁多,莲姐儿身边给只留了一个贴身婢女小青,其余粗使丫鬟和婆子都被上面吩咐去前院帮忙了。

此番事情忙完,人也都回来了,除了小青外,服侍莲姐儿的还有两个做杂事的婢女和两个杂扫婆子。

做杂事的婢女分别名小香和小鱼,婆子都是三十开外,脸长的名黄婆子,个矮的名要婆子。

待小青一行人过来,莲姐儿还未醒来,内堂中坐着一个令下人们出乎意料的人,李十二郎李信。

昨夜郎君抛下新娘子,独自去前院入睡的事儿传遍了整个李家,而知情人,如小青这般经年的家生子更是知道郎君昨夜是歇在了秋玲屋里,二人丝毫不顾及刚进门的夫人。

旁人听到这事儿难免幸灾乐祸,认为杨氏高攀李家,被十二郎厌恶也是理所当然。可见过夫人美貌的小青却是打抱不平,深觉郎君眼瞎,又暗自为夫人担忧,夫人既嫁给郎君,这辈子都是郎君的人,若日后不得郎君宠爱,岂不是要一辈子孤独终老。

谁知,进了正房,却见昨夜在前院歇下的郎君李信,正坐在内堂的椅子上,面色憔悴,冷冷淡淡的。

“见过郎君!”一行人向李信行礼,李信见下人过来,正欲说些什么,只听见内室传来一个令他身骨酥软、神魂出窍声音。

“小青?”刚刚醒来的莲姐儿声音有些低沉,好似燕语低鸣、莺歌挣捶,越发靡丽销魂,不仅李信被此声音迷住,连外头的婢女婆子们亦被其引诱。

小青尚有些理智,上前道:“郎君,奴婢们去给夫人梳洗装扮。”未等李信回应,她提步进入内室,绕过屏风后,来到榻前,其余众人亦跟随其后。

回过神儿来的李信,不敢相信这是杨氏的声音,身体欲跟随众人进去,脑子里却阻止着,不让他动作。

这时的他耳朵仿佛格外好使,一丝一毫的细微声音都传过来。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摆放声,扰得他一阵头疼,心想家中奴婢怎如此不经事,服侍主子还这般闹腾;接下来稀稀疏疏的说话声、穿衣声甚至呼吸的声音,内室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尽数传入他的耳中,令他好奇心痒的同时,又生出一丝贪婪的渴望。

此时此刻,他仿佛是被妖女所蛊惑的书生,忘记了昨夜与他交颈而眠、心中挚爱的秋玲,一心一意只想一观耳中之人的真貌。

随着脚步声渐渐接近,李信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他在此之前幻想过她的千般面貌,却无一能与其声相配,又对此心生恐惧,怕她真容配不上其声的万分之一。

莲姐儿装扮整齐,深吸了一口气,移步到内堂与李信相见。

曦光照入厅中,犹如为她奉上一层轻纱,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姑射之仙莫若如此。

厅中之人无不目眩神移,色为之迷,李信定定地望着她,怔怔痴痴的,眼底深处却掀起了狂热无法熄灭的欲/望。

“郎君?”她疑惑道,顾盼生辉的双眸仿佛晕着水色,不见一丝杂质。

莲姐儿自知其美,却不知其何等之美。曾经被遮挡住的艳光完完全全的四射开来,连身为女子的婢女们都无法移开,更别说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李信了。

他闻言眼睛不离地牵住莲姐儿的手,温情脉脉的唤了声“夫人”,好似昨日那般冷漠的人不是他一般。

李信的所作所为令莲姐儿的心慢慢沉下去,甚至不可抑制地生出厌恶感,那只凉薄的手更令她如骨附蛆、身体泛冷。

“夫人初来,恐不知晓母亲的住处,为夫与你一起过去。”

李信的手握得很紧,像是怕她跑了一般,他生得不算俊,面色苍白憔悴,看得出身体不好,眼神却放着灼热的光。

莲姐儿垂眸,极力避免与其对视,容色淡淡道:“都听郎君的。”

李信满意一笑,“我俩既已成婚,还不知夫人闺名为何?”他一边问,一边用手慢慢摩挲着莲姐儿的手,比起昨日的情热以及早上那点微妙的愧疚,李信尽数忘得干干净净,满脑子都想将眼前之人身心都归他所有。

“妾身的爹娘为妾身起名为‘莲’,素日在家唤妾身莲姐儿。”

“濯濯青莲,为夫唤你‘莲儿’可好?”李信笑容满面地盯着莲姐儿,令后面跟随其后的婢女小厮们惊疑,这还是那个素来宠信秋玲的十二郎吗?

莲姐儿压抑住心中的冷意,回道:“郎君怎么唤都好。”

二人相携来到福寿院,令路过的下人们大吃一惊,随后见到莲姐儿的容貌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