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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鲁诺在学校的宿舍已经搬空了,什么都没留下,就像从未有人住过。也对,都过去两年多了,就算他没有当上热情首领,也该毕业升学了。

宿舍水槽夹层里空空荡荡,原本被藏在里面的硬盘不见了。

我离开了落满灰尘的空宿舍,又先后去了图书馆和体育馆,从某个书架底部的垫高里和某个篮球架的空心钢管里取出被牛皮纸和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的一沓里拉和一本存折,这是我在这个时代的积蓄。

户头是“Lorine Xu”,开户时间是2000年12月15日,存折上最后一次取用记录是在2001年3月,取用金额和剩余金额都与我的记忆对得上。为了给乔鲁诺过生日,我用这笔钱偷换,不是,购买了摄像机、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具和彩纸,还打算在4月16日当天买一个巧克力蛋糕、几个拉炮、上好的红茶叶和一大盒布丁。

基本能确定了,这里就是乔鲁诺所在的世界!

高兴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理智又占了上风,很可惜我不能马上去找乔鲁诺相认。决战前那次在车里的对话,我很明确地告诉了他我已经“死了”,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机会能回来,若是贸然出现在他面前,只怕是会被当成心怀叵测的替身使者……

况且,我也没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世界“复活”?是那张京剧脸谱搞的鬼吗?那张京剧脸谱到底是什么?这里有和原本世界的家人一样的人,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人故意为之?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去哪里了?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能持续多久,如果原来的“我”回来了,我是不是又该走了?

原本横亘在我和乔鲁诺之间的次元壁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是我孤注一掷的勇气。我竟开始害怕与乔鲁诺的重逢,害怕自己在他面前的贸然现身会引起他的无端猜忌,害怕我与他会再一次分别,害怕给这个世界的“我的家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几分焦虑和疲惫中,我陷入一片困顿的昏沉。

在小翔的闹钟响之前,我就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正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一双了无生气的死鱼眼把前来查看我情况的小翔吓了一跳,“啊!姐,你醒好早啊。”

“睡不着……”在他的搀扶下,我慢慢撑起了身体,尝试下床活动活动。

我灵魂出窍的时间是半夜11点12分,身体清醒的时间是清晨6点37分,天已经亮了。在我灵魂归位前,我清楚地记得学校大钟上的时间不到凌晨两点25分,而且那时的我没有任何主动回归身体的想法。我的灵魂回归现在的身体是不受控制的,并且会跟随身体陷入沉睡,也就是说,我的灵魂出窍有了时限,按照昨晚的情况,时间大约是三小时左右,不知道等我身体养好后会不会延长。

和小翔一起吃完早餐后,他便赶去上课了。我下了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的一瞬间,街道上的喧嚣充满了整间病房,驱散死气沉沉的氛围,带来了几分热闹的人气。来往行人手里的电话都是世纪初流行的直板或翻盖手机,不是我所熟悉的智能机。

我是真的“复活”并且“穿越”了啊,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一边望着窗外发呆,我一边开始整理现在的情况。需要弄清楚的问题有四个:一、金色脸谱的来历。我的“复活”和“穿越”应该与金色脸谱有关,这份力量在两个世界都出现了,究竟来自哪里?二、原本的“我”会不会回来?那时,我会不会离开?三、原本的“我”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必须得了解并且扮演好,不能让“小翔”和马上要来的“妈妈”看出来,免得让他们徒增伤心。四、乔鲁诺那边的情况现在如何,我也很想知道。

问题一和二我暂且没有什么头绪,但不是很要紧,放一放也没关系。我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是问题“三”,我可以通过手机上往来的短信模拟“原本的我”平时说话的习惯,她比我更内向寡言一些,只和“小翔”以及那位“男友”有较多的短信聊天;而今天早上“小翔”出门的时候,我以“要完成作业”的借口,让他回来时顺便把我的电脑带过来,希望电脑里能找到一些帮助我扮演“原本的我”的线索。至于问题四,方法有两种,一个是灵魂出窍后跟踪热情干部探听情况,另一个是在暗网上搜寻消息。

接下来,我似乎只能等小翔把电脑带过来了……

手机游戏只有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一个小时便让我丧失兴致。电视频道倒是很多,来回切了几次台,就着午间新闻当电子榨菜用完了护士姐姐送来的午饭,我关了电视,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无聊啊,好想上网……

饭后血糖升高,让人昏昏欲睡,我决定遵从自己的欲/望,盖上被子睡个午觉。灵魂离开了沉睡的身体,我往窗外飘去,午后那不勒斯的街上人少了很多,这里的人都习惯在午饭后睡个午觉。连最繁忙的餐厅也在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后挂上“休息中”的牌子,店员和厨师靠在餐厅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我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