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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别再来了。”

穿着黑青色袄子的老嬷嬷语气慈祥,手上的动作却是不由拒绝的强势。

惊枝几乎是被架着送出了门。

漆红的门毫不留情的关紧,惊枝踉跄了两步,被身后的圆脸丫鬟扶住。

“小姐。”

饶是金玉这样教养多年的丫鬟,面对这样的翻脸也忍不住急切。

“算了,我们回去吧。”

惊枝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银票放进荷包里。

这个月她每日都来,今日顾家终于开了门。顾氏大宅的小门,身为顾家小姐,惊枝还从未走过。

顾夫人也不愿见她,只让王嬷嬷送了她几张银票。

惊枝一点都不意外,从他们逼她嫁给许青文开始,就知道即便是顾家嫡出的小姐,也比不上家族利益。

“小姐,你小心一些。”

金玉完全没有想过老爷夫人如此绝情,今日下起小雪,自家小姐身子不好,居然连一顿饭都不留。

金玉的伞又往惊枝那边倾斜了些。

总算到了马车前,顾惊枝和金玉窝在小塌上。用不起上好的炭火,暖炉等了这么久也有些凉了。

惊枝叹了口气,毫不在乎形象地抱住了腿。

她来了快一个月了。

顾惊枝是顾尚书精心培养的大小姐,自幼体弱,才名在外。

惊枝不能被发现,在人前只能守着规矩。

等到重要角色不在,才能稍微放松些。

这马车又小又破,单薄的车壁似是完全挡不住寒风的侵袭。

一路颠簸,惊枝总算回到了景王府。

景王是当今四皇子,惊枝也没想过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这个世界,景王不成亲几乎不可能。惊枝本来以为自己只要慢慢等着就好了,结果也就她来的这一个月,原本如日中天的景王府,就落到了大厦将倾的状态。

当今圣上年事已高,景王与文王是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选。

顾尚书两边下注,得意门生在文王门下。景王殿下战功赫赫,顾尚书更偏向他。

原本想要将顾惊枝嫁给他,可景王却是为自己的门客许青文求娶。

聘礼已收,整个京城皆是见证。顾尚书几乎咬碎了牙,才勉强认了这门婚事。

惊枝也是第一次见速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顾尚书痛斥景王不守规矩。

顾惊枝金枝玉叶,性子一向骄傲。

得知自己要嫁一个无官身的白丁,几乎哭瞎了眼睛。

家中姊妹都为她求情,可她还是被押着嫁了。

可就在一个月前,景王被赶出御书房,褫夺兵权,禁足在家。回营路上遭了埋伏,落下残疾。

原本络绎不绝的景王府人丁寥落,门客也走的走,散的散。

如今竟只剩下许青文。

即便是惊枝也惊呆了,在这个信息传递如此慢的古代世界,这些人居然能这么快划清关系。

许青文原本住在景王府的西北角,现如今搬得离主院近了些,为了更好的照顾残疾在床的景王。

顾惊枝熟门熟路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简单素净,原本隔在内室与外室间的屏风卖了,只能用纱幔替代。

景王与将士感情深厚,花在军队上的钱如流水,自己的生活算是简朴。

可景王府养着许多人,景王受伤之后,更是筹了一大笔钱送去安顿回家的将士们。

断了俸禄之后,景王府的生活捉襟见肘。

顾惊枝完全想不明白景王长这么大,怎么能够一点积蓄都没有。

如今账上的钱比她的脸还干净。

顾惊枝没办法,把自己值钱的嫁妆都换成了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顾惊枝坐在梳妆台前,原本她用的都是上好的铜镜,人影清晰可见。可如今,面前的人五官模糊,影影绰绰。

“顾小姐,该用膳了。”有人敲了敲门。

“知道了。”

顾惊枝坐在餐桌前,对面坐着许青文。许青文长得像个白净书生,可却是难得的硬骨头。

两人相对无言。

顾惊枝和许青文不太熟,新婚那夜,许青文没到。只找人传话,说自己心有所属。心高气傲的顾惊枝怎么能够受这种侮辱,当夜就搬到了另一间房。

“多谢顾小姐出手相助,顾小姐的嫁妆,许某定会想办法。”

许青文对顾惊枝改观不少。他原本以为顾惊枝这样的娇小姐,会在景王殿下出事之后提出和离,可却出手相助,请来了神医保住景王殿下的腿。

“比起想办法,你不如早日另寻他路。”

许青文算是有才华的人,在景王门下却没能捞到一官半职。

顾惊枝从那天开始就讨厌起了许青文,